擊;再多的權利也禁不起這樣的損耗;事實上崔氏已無力阻止家族的衰落;目前看上去更像是垂死掙扎。
實際上自中土一統;大一統改革迅速推進;兩代皇帝竭盡全力打造中央集權制以來;門閥士族尤其是世代傳承的老門閥老世家的衰落速度非常快。山東五大豪門中不僅只有清河、博陵崔氏在衰落;像太原王氏、趙郡李氏、涿郡盧氏、滎陽鄭氏都在衰落;而且衰落速度一個比一個快;只不過超級豪門底蘊深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時半會還撼動不了他們的根基。而靠軍功起家的新興貴族集團;因為其本身軟硬實力都不足;無法與超級豪門相提並論;所以同樣一個改革政策;在同一個比例的損失量下;超級豪門家大業大;尚能忍受;而新興貴族就無法忍受;就肉痛了;這也是改革的阻力越來越大的原因。當整個貴族階層都反對改革的時候;改革還能繼續下去嗎?
如果崔氏都在垂死掙扎;那麼這場危機之大、後果之嚴重可想而知;如此一來;處在風暴中心的滎陽鄭氏又豈能倖免?這才是鄭元壽真正恐懼的地方;所以當崔賾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崔氏已經做好了遭受重創的準備;鄭元壽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不離十。
“誰能給越王以支援;幫助越王力挽狂瀾?”鄭元壽追問道。
崔賾注意到;鄭元壽沒有說東都;而是說“越王”;由此可以推斷鄭元壽把這場危機判定為皇統之爭;他認為齊王要和越王、代王這兩個侄子爭奪皇統繼承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漁翁是誰?顯然這才是鄭元壽真正想知道的;唯有如此他才能基於自身利益拿出正確的對策。
“西京。”崔賾以不用置疑的口氣說道。
鄭元壽微微頷首。崔賾的答覆與他的估猜一致;齊王和楊玄感聯手;與越王打個兩敗俱傷;代王在西京坐山觀虎鬥;只待大局已定;便果斷出手一鼓而定。
“如此說來;待聖主東征大捷之後;東都大局也就基本定了。”鄭元壽小心翼翼地繼續試探道。
“未來的事;我們無從判斷。”崔賾嘆道;“當務之急;是我們必須把眼前的事處理好。眼前的事實是;公(李渾)敗了;韓相國兵臨東都;而西京的援軍還遠在八百里外遙不可及;所以現在整個京畿唯一可以呼叫的軍隊就是你的人馬。”
鄭元壽思考了片刻;猶豫道;“把函谷關以西的精銳主力調回東都?如此重大的兵力調整;已經嚴重影響到整個京畿衛戍;衛府不敢擅權;必須有聖主的詔令。”
崔賾嗤之以鼻;“公已敗;伊闕已丟;賊寇已兵臨東都城下;在你們衛府嘴裡固若金湯的京畿防線已被一夥烏合之眾輕而易舉摧毀;這時候你還說什麼京畿衛戍;還要什麼聖主詔令;你到底是何居心;竟敢置東都安危於不顧?
鄭元壽搖搖手;示意崔賾不要太激動;“某有某的職責所在;某不能因為你個人的判斷;就把函谷關以西的衛戍主力調回東都;但正如你所說;某不能置東都安危於不顧;所以某可以抽調部分兵力增援東都;以增加東都的衛戍力量;不過僅限於此。”
鄭元壽看了看正要反唇相譏的崔賾;又搖頭嘆息道;“滎陽鄭氏深陷危局之中;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疏忽便有滅頂之災;所以你理解也罷;怨恨也罷;某能做的僅限於此。”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滎陽鄭氏現在不要說明哲保身了;連做縮頭烏龜都千難萬難;這時候你指望他仗義相助;為朋友不惜兩肋插刀;純屬笑談。崔、鄭畢竟是政治盟友;政治盟友以利益為基礎;信義那玩意兒都是用來欺世盜名的;關鍵時刻就原形畢露了。
“如此說來;你要呼叫高都公(李公挺)的人馬?”崔賾冷笑道。
鄭元壽兩手一攤;故作無奈地說道;“高都公負責衛戍慈澗道;屯兵西苑;距離東都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