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尤其安東在錢嚴重受制於東都的不利情況下,安東各方勢力肯定會被東都各個擊破,聯盟一旦分崩離析,眼前大好局面瞬間就灰飛煙滅,這迫使安東不得不傾盡全力爭奪都護府的主要位置,大總管府的很多人甚至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念想,但裴世矩的到來,讓所有人都產生了不祥之感。對手太強大,強大到讓人絕望。
“不要擔心。”李風雲搖搖手,笑道,“安東在南北對峙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對東都來說,一個穩定強大的安東最符合中土利益,反之,如果安東陷入混亂,甚至分崩離析,得而復失,對東都就是個沉重打擊。同樣的,對安東本身來說,安東納入中土版圖已既成事實,安東各方勢力都是大漠的敵人,同時又有被東都吞噬之危險,這種情況下安東各方勢力唯有抱成一團一致對外,才與自身利益相符合,反之必死無疑。”
李風雲看看眾人,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我們若想拿到自治權,首先就要實力,就要有討價還價的本錢,就要安東的迅速穩定,就要飛狐留守軍團的安全出關,若安東遲遲不能穩定,而飛狐留守軍團在出關過程中又遭遇意外,我們就被動了,越來越被動,所以,任何時候我們都必須保持冷靜和理智,沿著既定方向一往無前,切莫瞻前顧後、自亂陣腳。”
說到這裡,李風雲再度搖頭,感慨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出塞之初,某對齊王、對飛狐都寄予厚望,結果大勢將成之際,齊王畏首畏腳,竟然退縮了,而飛狐亦進退失據,謀求出關,導致預計之局未能實現,安東深陷被動,前期豐碩戰果所換回的利益微不足道,讓人大失所望。”
此言一出,大堂氣氛驟然緊張,所有人都聽出了李風雲的憤懣和不甘。
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齊王膽子大,敢作敢為,乘著李風雲橫掃安東的有利時機,聯手飛狐留守軍前後夾擊,拿下燕北的控制權,聖主和中樞必定腹背受敵,極度被動,最終迫不得已,只能向齊王和安東妥協,如此三方各得其利,聖主和中樞拿到開疆武功,而齊王和安東亦能獲得最大利益,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齊王一無所獲、安東被動妥協,最大好處都給聖主和中樞“搶”去了。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齊王本來就是個不可控的風險,而飛狐豪帥一盤散沙,各為其利,豈能為李風雲捨身赴死?
正月十三,夜,李風雲到館驛求見裴世矩。
裴宣機出門相迎。兩人寒暄一番,遂並肩而入,緩步而行。
“今夜可能拜見明公?”
“現在大人正忙,稍遲某去問問。”裴宣機大有深意地看了李風雲一眼,語含雙關地說道,“如今風大浪急,你不幫大人也就算了,卻故意把大人推到風口浪尖上,居心何在?”
李風雲淡淡一笑,“八月,某在易水河畔,就已經告訴你了,某要北上出塞。”
“誰能想到你竟能橫掃安東?”裴宣機嘆道,“若不親眼所見,某亦不敢相信。”
“大人亦不相信。”李道,“所以某在易水吃了閉門羹,如今某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是否還要吃一次閉門羹?”
裴宣機停下腳步,望著李風雲,佯作驚訝,“原來你竟知道還要再吃一次閉門羹?”
“明公生氣了?”李風雲笑道,“難道他也認為某攻佔安東,必將加速南北戰爭的爆發,而他此次西行成果也將因此化作烏有,白辛苦一場?”
“難道不是嗎?”裴宣機質問道,“如果你沒有攻佔安東,沒有把南北關係推向破裂邊緣,沒有讓東、西兩部突厥對中土的國策產生嚴重誤讀,天下大勢又豈會發生如此重大變化?”
“天下大勢之所以發生重大變化,東、西兩部突厥之所以會聯手夾擊中土,根本原因不是某突然攻佔了安東,而是自聖主登基以來中土對外戰略的重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