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賊交過手;叛賊實力太差;不堪一擊啊。退一步說;就算叛賊們為了儲存實力;在戰場上有所保留;但侯城一戰;天寒地凍;在如此惡劣天氣裡作戰;我們的優勢會更加明顯;雙方實力差距會更加懸殊;我們依舊有絕對把握擊敗叛賊。當然了;戰場上的叛賊人數可能遠遠超過我們;但那些都是拿著棍棒鐵耙衣不蔽體的農夫;都是飢寒交迫、奄奄一息之徒;根本改變不了雙方的實力對比;所以就算高士達、張金稱諸賊做了‘黃雀;;也飛到了侯城戰場;然而終究是贏弱不堪之輩;不但逆轉不了敗亡命運;反而拱手送上了大好頭顱。”
段達搖搖頭;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謹慎一些好。東征之前;我們可曾把高句麗人放在眼裡?結果如何?水陸兩軍三十六萬將士攻打平壤;就算攻克不了城池;也不至於大敗而歸;但事實是;二十萬將士戰死沙場;埋骨他鄉;所以……”段達神情嚴肅的望著趙十住;以非常鄭重的口氣說道;“陰溝裡翻船;翻一次都不可原諒;更不要說翻兩次了;尤其現在東都政局動盪不安;二次東征箭在弦上;如此關鍵時刻;我們如果大敗於河北戡亂戰場;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知道將給聖主帶來多大的困擾和被動嗎?知道它將進一步惡化東都政局;影響到二次東征的決策嗎?”
趙十住當即閉緊了嘴巴;雖然他心裡對段達這種杯弓蛇影似的過度謹慎十分不屑;但段達位高權重;所思所慮都是東都政治;就連侯城這種不值一提的小戰鬥;段達都把它提到了政治高度;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你是一軍主帥;你說怎麼打就怎麼打。
“你帶主力先行;某隨後跟進;但你切記;不要急於進入侯城戰場。”段達鄭重告誡趙十住;“一定要徐徐緩進;要靜觀其變;要看清楚戰局再出手。
“臨清賊王安突然攻打侯城的背後肯定有玄機;河北人的目標肯定是我們;所以這一仗的原則是以不變應萬變;先立於不敗之地;始終掌控主動權;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總之一句話;寧願撤離清河戰場;寧願背上戡亂不利的罪名;也不能打敗仗;不能損兵折將。這是我們的底線;也是聖主和衛府的底線;超出了這個底線;我們就有性命之憂;頭顱必然難保。”
趙十住暗自驚凜;態度這才有所轉變;由原先的驕狂變得謹慎了。河北叛賊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河北貴族;如果河北貴族在背後下黑手;就算自己有三千幽州精銳的強悍實力;恐怕也要捱上一刀;血流如注。
很快;從侯城就傳來訊息;臨清賊王安包圍了侯城;並在第一時間發動了攻擊;侯城求援。
趙十住雷厲風行;即刻率軍出發;但急行三十里後便停下了腳步;做出觀望之態;而正在四十里外猛攻侯城的臨清賊王安卻視若不見;夷然不懼;繼續揮軍猛攻;打得有聲有色;氣勢如虎。
趙十住察覺到了異常;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正常情況下;如果王安沒有“後手”;沒有對付官軍的辦法;而且還是很有把握的辦法;即便他敢捋一下“虎鬚”;打一下距離官軍近在咫尺的侯城;但一旦官軍主力飛奔而來;他絕無可能繼續攻打侯城;除非他一心求死;不想活了。
趙十住命令帳下斥候;擴大探查範圍;看看能否找到埋伏在侯城周邊地帶的其他叛軍隊伍。
第二天;段達也出城了;與趙十住會合。同一時間;斥候紛紛回報;他們搜遍了以侯城為中心的大約四十里範圍內的所有地方;沒有發現任何其他叛軍隊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段達和趙十住疑惑了;難道臨清賊王安餓極了;失去了理智;於是做出了攻擊侯城的瘋狂舉動?
兩人反覆商量推演後;認定侯城是個“陷阱”;河北人已經磨刀霍霍;就等著“殺豬宰羊”了;於是愈發謹慎。當日下午;趙十住率主力向前推進了五里;徐徐進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