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揚齊心協力、全力剿賊,就如張須陀在齊郡戡亂一樣,河北賊勢怎會越來越大?東征在即,皇帝下旨把崔弘升調離河北,與河北戡亂不力有直接關係。
崔弘升過去是冀州刺史。過去冀州所轄地區就是渤海、平原、清河和信都四郡一帶。皇帝為集權中央,把州、郡、縣三級行政區劃,改為郡、縣兩級行政區劃,廢除了州一級行政區劃,以便於中央對地方的直接控制。崔弘升旋即改任信都郡太守,但他在整個冀州地區的影響力非常大,其他郡守根本無力抗衡。
從中央的這一改革措施中不難看出,諸如像崔弘升這類既得利益的貴族官僚,其權力和財富因為改革而受損,其對改革的態度可想而知。
雖然山東貴族集團為了重新崛起,不得不支援皇帝改革,不得不幫助皇帝打擊以關隴貴族集團為主的保守力量,但一旦山東人掌握了朝政,同樣會成為阻礙改革的保守力量。對此皇帝和改革派心知肚明,改革真正的阻力,就是豪門世家,就是貴族集團,所以,在山東貴族集團有意識地利用“改革”來打擊關隴人的同時,皇帝也在利用“改革”蓄意挑起山東人和關隴人之間的鬥爭,讓貴族們自相殘殺,而皇帝和改革派們則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
貴族們對皇帝和改革派們的險惡用心當然一清二楚,於是將計就計,該鬥爭的時候一定鬥爭,毫不手軟,殺得血肉橫飛,而該默契的時候,絕對默契,雙方聯手抗衡皇帝和改革派,阻礙改革程序。比如在戡亂剿賊這件事上,山東人和關隴人就有默契,都有意識地不作為,甚至推波助瀾,以混亂局勢,阻礙東征。東征失利了,對皇帝和改革派來說,當然是一記悶棍,尤其對正在進行的改革來說是一個重創,而對反對改革的貴族們來說,東征失利是件好事,可以對改革發動強有力的反攻。
河北叛亂屢剿不平,崔弘升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不言而喻。同理,齊魯叛亂屢剿不平,與關隴人和齊魯人之間的“默契”也有著直接關係。但皇帝和改革派急於東征,為了確保東征的勝利,大河南北的叛亂一定要剿滅,為此,皇帝和改革派們不得不想辦法。
在河北,皇帝把崔弘升調走了,那在齊魯呢?皇帝又會想什麼辦法以加快戡亂剿賊的速度?
崔弘升離開河北了,並不代表崔氏在冀州的影響力就消除了。清河崔氏是冀州地區的第一豪門,冀州地方勢力的核心力量,可以預見,河北的戡亂剿賊肯定是步履維艱。齊魯地區的形勢相對複雜,即便有關隴人和齊魯人的默契,但東萊屯駐有中土水師,其兩大統帥一個是來自江淮的來護兒,一個是來自江左的周法尚,都是皇帝的親信,也是支援皇帝改革的軍方大佬,有他們的干涉,齊魯的戡亂剿賊勢必會雷厲風行。
然而,十二娘子從崔氏的自身利益出發,打算到齊魯去“插上一槓子”,進一步混亂齊魯局勢,這便需要藉助崔氏安置在齊魯和徐州兩地的力量。
崔九卻有些猶豫,因為從當前中土大勢來看,東征不可阻止,而東征一旦開始,百萬雄師水陸夾擊,高句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所以他必須考慮到東征勝利之後,一旦皇帝和中央為了加快改革程序,向崔氏“大打出手”,崔氏如何應對?但是,如果東征大敗,崔弘升做為東征大軍的統帥之一,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崔氏又如何拯救自己的家主?又如何抵禦因此而刮來的風暴?
崔九把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
白髮刑徒越是厲害,就越是不可控制,就如一把雙刃劍,崔氏拿在手上,可以傷人,也會被劍所傷,風險非常大。
“東征勝利了,長期來看,對我崔氏不利。”十二娘子說道,“但東征若是失敗了,崔氏更是首當其衝。大人並沒有自救之策,只能預先佈局,以最大程度地維護崔氏利益。大人在河北已有佈局,對河南亦有安排,而齊魯局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