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禾宛道聲“得罪”,身形剎那無蹤。
代以出現的是一棵棵挺拔翠綠的竹節,聚集組成偌大竹林。
竹林眨眼擴增,不消一息佔據半片新造的海域,一面節節攀高,一面枯萎開花,竹花迎風沐雨,漂流群海,轉瞬吸收了大量的海水,出落一株株展露崢嶸的新竹,夾雜些許松、梅、菊的植株,須臾佔據了海,就連染汙海華也相形見絀。
它們朝向理智缺失的四嬸的方向,蝗蟲般蜂擁而去。
鴟吻甩尾拍鰭,龍頭憤吼,身融霧罩,霧氣頓時活了過來,猶如利爪、尖喙、獠牙、強顎,無形更勝有形,在蔓延鋪展的竹林前方揮出道道霧刃,每一下必定大有建功,拔樹摧林,斬草除根,硬是阻攔住竹林的擴張。
蚌殼狀的椒圖終於動了。
在動彈的那刻,一層隱蔽的領域就以它的中心擴散天邊,經過鴟吻、大鰲、四嬸時並無作用,但掠過竹林時,這座竹林的所有動靜頓時慢了不止一檔。
猶如矮人城的熒幕按下了慢放鍵,竹林的繁殖、鋪張、抵禦和生長大受干擾,立即從與鴟吻分庭抗禮的地步轉為落入明顯下風。
鴟吻含怒發威,將竹林砍得稀稀拉拉,竹林隨即分出人影,正是禾宛,此時她的臉色稍顯蒼白,似乎狀態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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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現身,那群避其鋒芒、只能自保的白袍賢者都奔赴過去,碧光閃爍,為其補充魔力,治療暗傷。
鴟吻停止攻擊,椒圖亦然。
有些奇怪。
當了上百年鄰居,禾宛的實力他們十分清楚,不至連這點進攻都無法抵擋。莫非她御獸死亡帶來的傷勢,尚未痊癒?
被打歪到另一頭的大鰲露出海面,驅使海浪把人事不知的四嬸推及身後,它同樣注意到禾宛的異樣,主動開口:“禾宛冕下,你要保弦月子民,我等也憐惜那些罪不至死的獸類,假若依你所言,我等保不了第一個,肯定保不住第二個,所以是絕不可答應的。海路是非,紛紛擾擾,不若各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彼此掃清門前雪,如何?”
禾宛捂著胸口,蹙著眉頭,沒有搭話。
倒是一旁衝動的賢者年輕跳出指責:“海里異狀持續數天,我們不予計較,已釀成許多島民遭殃,再不亡羊補牢,如何面對付諸信任之人,怎對得起那些把人身性命交付我們之手的島民?此事必須速速解決,一刻拖延不得,你們獸類此時不過是獸獸相護,互相包庇而已,說什麼情?”
鴟吻冷笑,龍鬚翹天,憋著沒有口吐芬芳。
“不計較?”大鰲的語氣轉冷了,切中肯綮道,“是不計較,還是隻顧自保,不想沾惹麻煩?橫行霸道的海盜,你們不管,箇中若干還是你們自己驅逐出的內務罪犯;傾倒汙染的歹商才是甚多汙染的罪魁禍首,你們不管,不願招惹島外的亡命之徒;流離失所的乾淨海獸,你們沒管,只是飼養一些用得著的,堪堪觀賞的物種,其他的任由自生自滅。漠視太陰攪混水,忽略匪患動刀兵,到現在汙染盛行,染汙華泥沙俱下,你們要在我等眼皮子下插手我等事務,殺盡獸類,以圖自身,全沒這個道理!”
它眼裡寒芒乍現,一字一頓地說:“人類鄰居,你們過分了!”
鴟吻緊跟著咆哮出聲,只見它藍白交加的體表紅得出奇,宛如被煮熟了,氣得不輕。
再無相讓,場面登即劍拔弩張,分明是偌大海洋,一眼望不到邊,卻為氣氛緊栓,好似勒緊了人獸的脖子,令得窒息。
那多次出言,最不沉穩的年輕賢者當即召出御獸,全副武裝地衝了上去。
大鰲甩尾起浪,以供反擊,二者碰撞極快,令人猝不及防,那些更穩重的人類沒來得及制止。
浪花散落成雨,澆注棵棵綠樹奇花,兩方兵刃相向,轉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