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還是自嘲的聲音,他這個柯家的僕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柯家大小姐修得是這個特殊道法,然而,他事到如今仍舊沒有想明白,他到底是何時被種下心魔的,他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顫聲問道:“究竟是什麼時候?”
柯雪雁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郁與邪魅起來,芊芊玉手輕輕撫摸懷中剛滿月的嬰兒,輕笑道:“當你逐漸對我失去戒心後,每次**繾綣完畢,我們都會彼此偎依溫存,你可還記得我最愛做的小動作?”
衛子方渾身一震,電光閃過腦際般猛然想起這個千般嫵媚的女人事後經常用她那青蔥玉指劃過自己胸膛轉著圈圈的撩人觸感,他此刻再回想起那種感覺,只有遍體冰寒,瞪大眼睛道:“原來是那個時候……不……這不可能,那個時候我已經得到了你的元陰突破到聚元境中期,我的修為不在你之下,就算我再粗心大意,也不可能察覺不到你使用武魂力量的元氣波動!”
柯大小姐風姿搖曳的走了幾步,到了這個享用了她幾乎一年時間的男人近前,用她那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胭脂紅的尖銳指甲輕觸這個男人的胸膛,又輕又慢的說道:“是誰告訴你,心魔必須一次就種下了?”
衛子方通體僵硬不已,對死的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沒,他終於明白過來,艱難的說道:“難怪你要忍這麼久。”
歡好後的溫存是兩人唯一放開身心親密接觸的機會,這才是這個女人離不開自己身下那個這一年來禍害了不少世家千金的玩意兒的真正原因。
冰凍三尺從來不是一日的功夫。
她是填海的精衛妖鳥。
一點一滴,在他胸口的萬千心脈種下心魔,直到今天才終於全然爆發。
這需要怎樣的隱忍與仇恨,才能與一個恨之切骨的男人夜夜歡好逢場作戲,只為報當初的落井下石羞辱之仇!
怪不得有位大儒說過,這個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是小人。
她是女人。
如今是他這個小人敗了,女人嫉恨起來,真是令人害怕。
衛子方無法動彈,只能一直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個讓他如今避如蛇蠍的女人,明白這個女人忍了這麼久,肯定不甘心讓自己痛痛快快的死掉,接下來必然是一段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煉獄般經歷,他乾澀道:“你想要怎麼樣?”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
“雪雁,我錯了,看在我們同床共枕這麼長時間的份上,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給我一個痛快吧。”
柯雪雁咯咯的笑了起來,彷彿在嘲笑這個男人的小人嘴臉,道:“這個時候怎麼不叫大小姐了?你不是最喜歡稱呼我大小姐嗎?還說自己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怎麼,難道現在死到臨頭,反而還變得高貴了不成?!”
說到最後,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像是真正的惡魔一般,但轉眼間卻又立刻收斂起來,換上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只是這樣子更讓衛子方心神不安。
“痛快,可以啊,不過我先給你一個驚喜。”
“你想……幹什麼?住手!你怎麼對我都沒關係,別對咱們的骨肉下手!”
柯雪雁置若罔聞,只是目光溫柔的望著懷中因為害怕而不斷哭喊的孩子,細聲道:“別哭,你爹馬上下去陪你了。”
伸出手,輕輕掐住她兒子細嫩的脖子,一點點的逐漸用力。
哭喊與掙扎愈發劇烈。
衛子方就算再生性薄涼,此刻眼睜睜看著親兒子在自己面前逐漸死去,也能感到一種的撕心裂肺痛楚,但他能做的只有目呲欲裂的看著。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遭報應的這一天。
驀然,他的目光一縮,攥緊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面如死灰。
柯雪雁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