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一聽,那是周森的聲音。凡文知猶豫了一會,悄悄的下樓,又悄悄的搬了梯子放在牆上。爬上牆頭,四面看了一圈,才在牆邊看到了周森。周森沒有穿外套,只穿了件毛衣站在牆角,全身凍得直髮抖,可是卻沒有想過要回屋子裡。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周森肯定又是被金秀給打了,這會是在這裡罰站了。
周森吸吸鼻子,還是止不住鼻涕流下來。身體太冷,周森死命的跺腳,可是初春的夜晚真的很冷,又沒穿外套,只怕這會已經凍出病來了。
“喂,喂,周森。”凡文知壓低聲音叫道。奈何隔得太遠,周森愣是沒聽見。
此時屋子裡面有聲音響起,就聽見金秀罵罵咧咧的,“周桃花,你出去看一下,喊他進來睡覺了。一會著涼了,還要老孃出錢給他看病。”
“我不去。”周桃花不耐煩的說:“外頭那麼冷,我才不要出去。”
“你去不去?”金秀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
周桃花也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你煩不煩嘛,一天到晚沒得事就打他,把他打出病來你就高興了。這會又叫我去喊他,你自己不會去。”
“周桃花,我是你媽,你就是這樣子對你媽說話的。”
“沒有你這樣子做媽的。”周桃花小聲的抱怨。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你好煩啊!好了,好了,我去叫他。”周桃花很不耐煩的披上衣服,開啟堂屋的門,就站在屋簷下,衝周森叫道:“周森,快點回來睡覺了,沒事了。”
周森一步一步的走回家,鼻涕橫流,又沒擦的東西。被周桃花看見後,嫌棄的丟了張毛巾給他,“快點擦一下,髒死了。”
周森拿起毛巾,狠狠的擦乾淨鼻子,這才進了屋。
看到周森進屋,凡文知也下了牆頭,這才覺得全身發冷。周森不知道在院子裡站了多久,也沒見他吭過一聲。就連哭的聲音,也跟小貓似地,估計也是怕金秀她們聽見。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兩個人並排走在一起,凡文知頻頻的看向周森。周森回過頭,又看看自己的身上,“凡文知,我身上是不是哪裡髒了。”
“沒有。”
周森鬆口氣,“這件新衣服還是我爸給我買的,要是弄髒了,她們肯定會說的。”
“周森,昨天你是不是捱打了。”
周森低頭,好一會才說:“你聽見了嗎?”
“是不是昨天我們回去得太晚,她們才打你的。對不起,周森。”
“沒有,跟你沒關係。”周森搖頭,“昨天不管怎麼樣,她也會打我的。”
“為什麼?”凡文知實在很難理解金秀的行為。
“周荷花昨天從學校回來了,說是不想讀書,要出去打工。”
“周荷花不是在讀高中嗎,怎麼跑回來了。”
周森猶豫了一會,才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聽說好像是周荷花成績不好,反正考不上大學,乾脆去打工好了。昨天她們吵得挺兇的,後來的我也不清楚。”
凡文知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回事。雖然他耳力驚人,但是如果什麼聲音都聽,無所控制的話,那誰也受不了。因此他都會主動的遮蔽很多聲音。要不是昨晚起夜,他也不會知道周森又捱打了。
至於周荷花,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該是在讀高一。還記得當初為了去讀高中,要死要活的,還跑到城裡找他爸要錢。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這才多久就說不讀了。估計是發生了什麼事,或是受了什麼刺激。也難怪金秀氣得不行。
對於這家子的事情,凡文知插不上手,只好對周森說道:“下午回去的時候,要是有什麼不對勁,你就到我家裡來吧。我讓我爸出面,應該沒事的。”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