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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這句話一定會感動所有人。”瑪麗?安託瓦內特飽含熱淚,卻搖著頭、硬著心腸說,“但你不能說服我。我不能讓你去遙遠的北美冒險。在我的眼裡,你不是國王,你是我的丈夫,你不屬於這個國家,你只屬於我”
她低沉的嗓音,彷彿在宣示著主權的口吻,令路易無比溫暖。
若是在平時,路易必然會因此而甘願做瑪麗?安託瓦內特的俘虜,但在此時,他深知有著比瑪麗?安託瓦內特更為重要的事。他要做一個有作為的統治者,但前提是這個國家承認他的統治地位。為此,他就必須有所付出。這就好似一場交易,他付出作為人的一切,以換取整個國家的國民的心。
“瑪麗,我對於這個國家並非不可取代。”路易強忍著心痛,說道,“安東尼擔任名義上的監國,但是由你來執政。內閣和議會會互相牽制,所有的政務也有慣例遵循。我這次不會去太久,所以不會發生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
“萬一你死了,怎麼辦?”瑪麗?安託瓦內特搖著頭,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我是不會死的。”路易微笑道,“即使上帝允許,法蘭西人民也不會允許;即使法蘭西人民允許,你也不會允許。只要你不允許,我就不會去天堂。”
瑪麗?安託瓦內特任憑眼淚流在臉頰上,一臉正色,語氣強硬地說:“我不希望你去,我不允許你去。”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你不用再說了。”路易剛說完這句話,便覺語氣太重。
他不忍心之下,便伸出雙手想要抱住瑪麗?安託瓦內特,可是,瑪麗?安託瓦內特卻突然退後一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望著瑪麗?安託瓦內特的背影,路易喃喃地自言自語:“難道我做錯了嗎?難道我應該留下來嗎?”
若僅僅是一個普通人,路易可以留下來,但作為國王,他必須去。
他為法蘭西建立了一套內閣、議會互相節制以達到分權作用的制度,在這一制度下,首相可以替代國王,國王只是一個法律上的象徵,而非再是路易十四、路易十五時的必需品。在這種情況下,他即使離開法蘭西,法蘭西也可以正常運轉。
他一直信奉著一個道理——“國王享受著國民賦稅,擁有超出常人的待遇和地位,這一切並非因為血統和國王自己定下的法律得來,而是國王以自由作為代價換取”。為此,他必須親自前去北美,這樣才能夠確定北美戰爭對法蘭西是利益多,還是憂患多。
路易當機立斷,立刻開始了赴美的裝備。作為國王,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坐船去北美,因此,他決定使用拉羅謝爾伯爵的化名。為了進一步隱藏行蹤,他決定以“出國巡遊”作為離開巴黎和宮廷的藉口。
赴美軍隊方面,除了早已決定的1500名輕步兵團,路易只准備再帶上現由佩里尼翁上尉和蒙塞上尉共同率領的500親衛,以及忠誠的侍衛奧熱羅准尉及有著卓越潛力的安德烈?馬塞納上尉等若干人。
船艦方面,路易計劃臨時編組一支運兵艦隊,該艦隊的旗艦為剛在科西嘉造船廠建成下水的一艘擁有水密隔艙技術的護衛艦,其餘的戰艦還有七艘,其中三艘是用來護衛的三極戰艦,剩餘的都是武裝商船。他這次只求速度。
赴美軍隊雖然是法蘭西正規軍,但路易卻決定取消番號,甚至重做軍服,目的就是為了掩蓋這支軍隊的真正身份,以防止在與不列顛正式宣戰前造成不必要的紛爭。
路易在決定親赴北美的一刻,整件事就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已經不再是為了練兵,而是為了不久後可能爆發的戰爭制定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