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出現所謂惶恐的表情。該是習慣了讓人等待的人吧。
一個人的喜好可以暴露一個人的性格,一個人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個人的處事方式。
事實上,除了知道他總是一個人坐著,對於離夜,實在讓人搞不清楚他的喜好。
在書齋中看書,按著書架上的順序一本本地隨意翻;在飯桌上吃飯,每盤菜同樣的數量一筷筷地隨意吃。
說是隨意,卻是每樣皆同,絕不偏向。
一個人因為經驗閱歷的不同,總會對這世上的事物有些偏向。若要說萬物皆同,絕無偏向,只怕也只有神了。
所以,那樣的“隨意”,更準確地說,該是絕對的隱忍和自制吧。
“璟燚……”
熟悉的聲音響起,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看璟燚有些疑惑地望著自己,離夜輕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到底是太沒戒心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怎麼就在人前發神到這樣叫都叫不醒的地步?
“你練功時也是這樣心不在焉的嗎?”
“啊?”不太明白離夜為何會有此一問。
“要不怎麼會走火入魔的?”
璟燚印象中,這好像是離夜第一次提起他受傷昏迷的事。想來,關於走火入魔,應該是殷悠告訴他的。
璟燚覺得自己很奇怪,他不問起,自己心裡不舒服,現在他問起了,自己反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難道要直接跟他說,因為認為可能母親騙了自己,再加上看見他和歐陽晴雪在一起,自己心情煩躁,然後,練功時情亂了心,所以才走火入魔的?
要是能說,早就說了,何必等到今日?
可是,又實在不想騙他。
“離夜,問你個問題可以嗎?”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璟燚望著離夜問道。
離夜點了點頭。倒是好奇有什麼問題能讓璟燚這麼鄭重又小心翼翼。
“如果有一天,”璟燚嚥了咽口水,接著道,“你發現你身邊有個人騙了你,你會怎麼做?”
離夜定定地看著璟燚,直到璟燚在那麼的目光下快堅持不住,以為離夜看穿了什麼,才聽到那淡然的聲音響起:“那要看那個人是誰了?”
不是看那個人是因為什麼原因嗎?
璟燚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問,離夜已經移開了目光,接著道:“如果是我在意的人的話,那麼,就無所謂。”
不是因為是在意的人所以傷害才越大嗎?為什麼反而無所謂呢?
“如果是我在意的人的話,”聲音漸漸帶起些許飄渺的味道,“那麼,欺騙,背叛,傷害,甚至是憤恨亦無妨,只要……”聲音微微一窒,又接著道,“只要他活著就好。”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沒來及問出的問題全部哽在了喉間,璟燚只覺得心好像被一根針刺到了,軟軟地疼,那點點的血滴落進水中,漸漸將整個水暈染成淡淡的紅色。
明明是不帶情緒的話,卻只感覺有什麼沒了頂,漸漸窒息,痛卻沒有出口,那絕望的悲傷。
痛因為持續而漸漸習慣,接著浮現上來的卻是淺淺的酸澀。
什麼樣的人可以讓你悲傷到絕望的地步?
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你什麼也不計較只求他活著就好?
欺騙,背叛,傷害,甚至是憤恨亦無妨……
誰值得你如此?
明明就該是高高在上的人,竟也可以如此卑下——幾乎乞求?!
不過,也許他的話是對的,如果是足夠在乎的人,那麼何必去在乎那些還未確定的欺騙?
“啊?原來嶽公子也在啊?”殷悠的聲音傳來。
說著,殷悠已走了過來:“我就知道,你這麼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