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所託,藉機栽贓陷害,對我顧家除之而後快!”顧十八娘亦是大聲喝道。
二人都撕破臉皮,各自直呼其名,大殿裡已是火藥味濃濃。
顧十八娘這句話陡然出口,太后以及老侯夫人面上皆是一動。
“燕燕!不得無禮!”平陽侯老夫人沉聲低喝。
白玉郡主已經佔了上風,化解了太后對那顧十八孃的一絲同情,聽著這顧十八孃的話題要扯遠,平陽侯老夫人心中微微不安,忙打斷了二人之間的對持。
白玉郡主憤憤看了顧十八娘一眼,果然不再開口。
“好了……”太后此時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有什麼話好好說,有理不在聲高…”
“是,謹遵娘娘教誨。”白玉郡主忙躬身說道,顧十八娘亦是低頭應聲。
“顧湘,方才你說,與那賊匪的確是舊識?”太后接著問道。
“是,是臣女在建康時藥鋪的夥計。”顧十八娘低頭答道。
“哦…”
臺上低吟一聲,便再無聲息,大殿裡頓時陷入一片安靜。
白玉郡主眼波微動,目光看向珠簾後的太后,又看看一旁跪著的鐘夫人等人,面上閃過幾分不耐煩,忍不住開口要說話,一旁的老夫人察覺,重重看了她一眼,白玉郡主瞭然,便低下頭忍耐不言。
“既然如此,此等大事,是避不過的…”過了許久,太后的聲音緩緩從頭頂飄落,“去接受聆訓也是合情合理的…”
此言一出,平陽侯老夫人與白玉郡主面上同時難掩驚喜,按照原本的設想,是太后當場問詢顧十八娘,然後再讓奴僕證人對證。
這些奴僕都是顧家的舊人,已經清楚的在刑部交代了顧湘與靈元靈寶兄妹的過往,只要在這裡再說一遍,太后心裡必定有主意。
沒想到竟然什麼都沒問,太后就已經有了主意,看來方才那一番對話,太后對這顧湘的印象那是很差,差到已經不屑再問,捨棄了……
白玉郡主看向顧十八娘,想要看到她驚慌失措失望悲傷的神情,卻發現她低著頭看不清什麼表情。
“你下去吧。”太后淡淡說道。
“是。”顧十八娘低聲說道,慢慢退出去。
看著這個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人,白玉郡主難掩暢快的舒了口氣,這就意味著,這個女人這輩子就要消失在她的生活裡,同時心裡也微微鬆了口氣。
父親和祖母說得對,這個女人心機深,用心惡,再加上方才那一番唇舌,完全震撼了她,這女人留著,將來必成大患,必須除掉!
顧十八娘慢慢的隨著引路的太監穿行宮殿之間,引路的太監顯然已經聽到太后對她的宣判,偶爾回頭看她一眼,卻並沒有看到意料中的蒼白虛弱哀哀。
她面色平靜,身形穩妥,緩緩而行,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這姑娘真是個奇怪的人,這件事本來還有迴旋餘地,這姑娘卻槓槓的一通話說沒了,結果真是快了也痛了…太監心裡說道。
腳步聲在石板路上輕響,顧十八娘低垂視線,忽的前邊引路的腳步聲停了,她不由抬頭去看,但見不遠處的宮殿臺階上出現兩個人的身影,其中一個正抬手示意,這便是讓引路太監停下了腳的緣故。
日光與宮殿的明暗中,文郡王高瘦的身形矗立,與這皇宮的威壓氣勢混為一體,在她的註釋中,身影緩緩舉步慢慢走過來,日光下他的紫色長袍熠熠生輝,英俊白皙的臉龐上,雙目深邃明亮。
顧十八娘一愣之後,低頭躬身,一刻過後,卻並沒有聽到腳步聲走近。
“顧娘子,殿下走了,請吧。”太監低聲說道。
顧十八娘抬起頭,果然見文郡王已經在不遠處拐走,向另一處而去,只餘下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