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話。
察覺顧十八孃的疏離,王一章頗有些感慨,不由想起當初與這小娘子相交時,她雖然謹慎客氣,但眼底卻是難掩那一絲感激,當時他還有些不解,後來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那是知遇之恩,那是對慧眼識寶伯樂君的溫情,也正是因為這份初相識的溫情,這小娘子才在雖然有秘籍在手,但師徒之份未明,前路未知的狀況下為他們特製了紫金丹,她那是冒險,為了他們保和堂而冒險。險果然出現了,而且是他們保和堂一手造成的,想到如今大有生的勢頭,那一切本來是該屬於他們保和堂的。王一章幽幽嘆了口氣,時也命也,要不是自己家那幾個年輕人不夠沉穩,受了別人的蠱惑,事情也不會到了這個地步。
但他能怪誰,商場之上,本就爾虞我詐敵友不分,輸贏各自認命吧,不過勝者可以敗,敗者也可以捲土重來。
他轉過頭,看顧十八娘已經與在座諸位互相見禮,大家紛紛表達對其兄事蹟的擔憂以及欽佩。
“咱們身賤地微,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給顧娘子解解後顧之憂……”
不管他們出自何種目的,這時候的問候,對顧十八娘來說都極為可貴,她真誠的表達了感謝。“顧娘子放心,顧公子在牢裡尚且無礙。”會長姓齊,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忽的低聲說道。
顧十八娘一驚,看向他,眼裡帶著幾分允掩的激動。
他們是做藥行的,難免會與大夫打交道,又是天子腳下的藥行也自然難免與朝廷的醫藥官僚機構打交道,雖然自身沒有什麼地位,但關係卻是四通八達,深入到刑部大牢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一開始是受刑了,但後來就沒有,只是關著,問話也是言語上……”齊會長低聲說道。
“那我哥哥的傷……”雖然知道進了那種地方不可能毫髮無傷,但聽到受刑二字,顧十八娘還是心揪起來。
“顧娘子安心,雖然沒能親眼瞧瞧顧公子的傷,但聽裡頭人的意思,顧公的性命暫時還沒人敢動。”齊會長說道。
顧十八娘心神恍惚的點點頭,知道她如今精神不佳,眾人也沒有再停留,說了幾句安心住著,顧公子大仁大義,為恩師鳴不平乃是天下士子先範,天地君親師,顧公子此行此徑無可厚非,跟判了死刑的李大學士性質是不同的,上頭肯定也顧慮著云云安慰一番,告辭。
顧十八娘施禮放過,親自送他們出去。
王一章走在最後。
“顧娘子。”他停下腳開口道。
顧十八娘看著他,“王老先生。”
“不敢當。”王一章苦笑一下道,看著顧十八孃的眼神柔和。顧十八娘笑了笑,沒有說話。
“顧娘子要見文郡王嗎?”王一章忽的低聲道。
顧十八娘心裡一驚,面上不動聲色,看向他。
“那日老夫正好到文郡王府去,看到似是顧娘子的身影……”王一章忙解釋道:“許是老夫老眼昏花看錯了,老夫唐突了……”“不,你沒看錯。”顧十八娘搖搖頭,一派清明的看著他,“我是去求見文郡王。”
說著低頭施禮,“還請王老先生相助。”
王一章忽然有些鼻頭髮酸,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就目前來說保和堂跟顧十八孃的關係可謂很複雜,簡單點說就是曾經笑語晏晏而後反目成仇,這次他要來,家裡還有一半的人反對,不管怎麼說,保和堂被擠出建康藥行裡,這顧娘子干係不小,尤其是那幾個年輕人,對其恨之入骨。
可是,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單單說是因為一個人的緣故嗎?
來的路上他已經想過好多種怎麼透露出這個訊息,也想過很多種這位顧娘子的反應。
如果換做別人,可能在這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