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嘆了口氣,看著女兒一臉不在意,便轉頭看顧海。
“娘,這種刁蠻女子,只會欺軟怕硬,給她些教訓也好。”顧海一笑道,“省的她以為妹妹好欺負。”
說了這句話,他面上浮現一絲笑,“今日大伯父家可熱鬧了。”
“怎麼?還有什麼事?”顧十八娘坐下來,看他神情玩味,便好奇的問道。
“顧漁今日耍了顧瀧一道,顧瀧下了學打顧漁,結果沒佔到便宜不說,反而還被大伯父打了一頓,逼著給顧漁道歉認錯,我從大伯父家路過時,聽裡面顧瀧正鬧著拿刀子自盡呢……”顧海笑道,伸手又添飯。
那個曾經恨不得沒生下來的兒子,如今已經成了顧樂山眼裡的寶了吧,可惜顧瀧,十幾年來被當狗一般呼來喚去的人,突然居高臨下的俯視自己,這個滋味,不好受。
顧十八娘抿嘴一笑,報復正式開始了嗎?
“他是受不了自己爹突然為了顧漁而責罰自己…”她笑道,“不過,我想,他會很快習慣的……”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目光似是不經意的掃過曹氏。
“顧漁他有沒有……?”她問顧海,話只說一半。
顧海明白,搖了搖頭,說了句你放心我有分寸。
曹氏有些不解看他們兄妹,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還沒問,顧海已經轉開了話題。
一場風雪隨著年節的結束而來到,學堂已經暫時休學了,所有的備考學子都在家中做最後的衝刺,京城派出的考官已經到了建康城。
顧十八娘下了馬車走近靈元的小院子時,聽到彭一針的喝彩聲。
門半開著,院內的積雪尚未完全掃去,此時隨著一個人影的踢打跳躍蕩起雪霧。
靈元赤。裸上身,略有些單薄但已有幾分精壯之氣,胸前幾道傷疤隱隱可見,手中握著一根木棍,遊走如龍,盤蹬如飛。
“好,好,算你沒說大話,有這身功夫,倒也能去跟著葉真大將軍殺金賊去”彭一針將手掌拍的啪啪響。
葉真將軍,大周朝武昌侯,兵馬大將軍,用兵如神,是當年阻擋金人南下,今日立收失地的第一人,對於靈元這等年紀的男孩子來說,那就是心中的戰神。
靈元是從大金佔地逃出來的,對金人更是有著刻骨的仇恨,他的夢想是從軍嗎?
顧十八娘心中微微思索,嘴角浮現一絲苦笑,從在葉真將軍麾下,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那一世她雖然是個深宅婦人,朝廷之事並無接觸,但有些大事還是知道的,比如隆慶帝駕崩,皇子爭位,再比如大將軍死。
如今是建元六年,用不了多久,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就要被下大獄,並且在建元七年末問斬,當時三軍縞素,萬民送葬的場景,顧十八娘還記得。
聽說大將軍是冤死的,聽說是被宰相誣陷的,她知道的也就這些而已,更多的內情,那時沒人跟她說,而且她也沒想過去了解,她一個內宅婦人,瞭解這些朝廷大事作甚。
“小姐。”靈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顧十八孃的遐思。
“十八娘來了。”彭一針忙笑著走過來。
顧十八娘笑著給大家打招呼,邁步進來,看著靈元讚道:“靈元好棍法。”
“是槍法。”靈寶笑著糾正,“沒有槍,就用棍子代替。”
“我不知道。”顧十八娘歉意一笑,看了靈元,再一次笑道,“好槍法。”
靈元見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一轉,想起自己赤露上身,不由有些臉紅,也沒答話,轉身進屋去了。
“哥哥一直想投軍,要不是我拖累……”靈寶嘆氣道,“早就能給爹孃和全村人報仇了……”
當年大金南下,一路燒殺搶掠,滅村屠鎮,煞是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