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產業,在城中小有名氣,但並不對外開放,直供親朋好友賞玩,連著兩日大雪,梅花盛開,遠遠望去如同人間仙境。
顧漁小心翼翼的將軒裡的搖椅鋪好,顧瀧哼哼著躺下來,又指揮者要吃這個,喝那個,冷了熱了的折騰一陣。
看他在搖椅上微微合上眼,一晃一晃的似乎睡又沒睡著,顧漁知道這表示顧瀧的心情還不錯。
他捧著茶,大著膽子問出了這些日子憋著得疑問。
“…少爺,你說那顧海七步成文…不知道立的什麼題?”他小聲問道。
似睡非睡的顧瀧迷迷瞪瞪的順口道:“…知動仁…長壽…”
“知動仁靜樂壽?”顧漁忙問道。
“哦對好像是…”顧瀧順口道,忽的一個激靈,回過神,就手打翻了顧漁手裡的茶,濺了那少年一身,“你個賤種誰讓你提這個?看小爺笑話是不是?啊?”
他抓起一旁的果盤子砸在顧漁頭上,瓷器碎裂,顧漁額頭一道鮮血流了下來。
“少爺息怒少爺息怒,是小的不對”顧漁跪在地上連聲道,並沒有伸手去擦拭一下傷口。
血滴在地上,清冷的石板地呈現出異樣的豔紅,顧瀧伸手在他身上打了兩下,終於有些懨懨,罵了幾句掃興起身走了。
顧漁站起身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追上去,血沿著他如雪白淨的臉頰而下,少年雙目似乎也被血染紅,呈現出妖孽般得神采。
“知動仁靜樂壽…”他喃喃道,一步一步的走下小亭軒。
昨日的大雪給整個梅花鋪上一層素錦般得毯子,白雪紅梅冷豔交織美景如畫。
顧漁曳曳而行,對四周的景色絲毫不見,因為天氣寒冷又年關將近,並無人來此賞雪探梅,潔淨的茫茫地上只留下他的腳印。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少年忽的停下身形,臉上迸發出異彩,他伸手扯下梅枝,在地上書寫起來,筆下龍飛鳳舞,口中喃喃而語,完全忘記四周一切。
最後一筆收起,已經距離起筆處有丈遠。
看著自己的大作,顧漁忽的大笑,將手裡的樹枝一拋,砸落樹上積雪層層落下,將少年籠罩在雪霧裡。
“七步成文,七步成文”他絲毫不覺,揚手昂首大笑,“那又如何?我四步能成…哪又如何那又如何……”
笑著笑著聲音中帶著哭意。
一片陰影忽的罩住他的身形。
“這是你寫的?”一個清冷的女聲在顧漁身後響起。
顧漁一驚,猛地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身後多了兩個人,女人。
藕荷襖青緞裙的丫鬟手執青綢傘,為米白暗金鑲邊翻毛斗篷的美豔婦人遮擋撲撲落下的積雪。
婦人臉色清冷,眉眼如畫,她的視線落在雪地的字跡上。
“你做的?果真是四步?”她轉過視線,看著面前面帶血跡,神情恍然的少年,清冷的面上神色微緩。
“這是怎麼了?”她問道,“誰傷了你?”
顧漁搖搖頭,低下頭,“沒有,我自己不小心…”
這話如何騙得了婦人,但她並沒有再問,而是又看了遍地上寫的文章,嘴角浮現一絲讚歎的笑。/
“你在學堂讀書?”她又問道。
眼前的少年又搖了搖頭。
“沒有讀書?”婦人有些驚訝,細細的青眉一挑,“那你這是跟誰學的?”
“我自己…自己在少爺書房裡看的…”少年有些怯懦的說道,抬起頭滿面的驚恐,他跪下了,“……這位夫人…你別告訴我家老爺我以後再也不看了…”
這位夫人?這孩子不認得自己,婦人嘴角淺笑更濃,要說起來她自己是很少出門,但族中不認得她的人也真是不多了…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