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推算,他們還是最早的幾家之一呢。
在座的幾位老人都面露欣喜。
“那後來呢?”老者第一次正眼看向自己這個不成器可有可無的孫子,問道。
“後來我…”信朝凌還是第一次成為滿場矚目的焦點,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他張口說道,話到了嘴邊,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他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快說呀?是不是給顧娘子價錢低?”信連生瞪了兒子一眼,催問道。
信朝凌突然覺得這被人矚目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爹”他有些結巴,帶著幾分討好看向父親,“這位顧娘子是什麼人啊?怎麼看起來大家很很關注…”
“她是錦州藥師劉不才的徒弟,”信朝陽淡淡道,看了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一眼,心突然沉了下去,“唯一的徒弟。”
信朝凌再不濟,也是藥行世家的子弟,斷不會再問出劉不才是誰的蠢問題,他也知道這大藥師對於他們藥行來說,意味這什麼……
“到底如何?”信朝陽看著他,問道。
此時已近年關,天氣極為陰寒,這酒樓內雖然說燃著火盆,溫暖如春,但也不至於讓人如同身處炎夏,信朝凌看著幾步外的信朝陽,忽的大汗淋漓。
自己這個大哥一身素白長袍,玉簪錦帶,笑容溫和,他站在那裡,身材修長,一笑一瞥都透著瀟灑飄逸,無論怎麼看都讓人心生好感。
但對於信朝凌來說,從小到大,只要一靠近這個哥哥,就覺得有冷風吹得渾身骨頭疼。
“後來…後來…她不賣了就走了…”信朝凌結結巴巴的說道,鼻尖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只是這樣嗎?”信朝陽看著他,神情依舊溫和,語氣依舊淡然。
但信朝凌卻覺得似乎有兩道利箭嗖的穿透了自己的雙腿,他的身形不由一個趔趄。
老者和信連生此時也察覺不對了,頓時都站了起來。
“你你這個孽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冒犯顧娘子了…”信連生有些氣急敗壞。
自己這個兒子什麼德行他還是知道的。
“那倒沒有這顧娘子要說長得也還不錯,只不過,離汐兒差遠了…”信朝凌忙為自己的品味洗刷清白。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老者厲聲打斷了。
“那到底是怎麼了?”
信朝凌一哆嗦,再不敢囉嗦,低著頭說道:“我也沒做什麼…就是稍微在價錢上那什麼了一下……”說這話抬起頭討好的看著爺爺和父親,“爺爺,爹,我又不認得她…咱們做生意,自然要談價錢不是…哪能她說賣我們就買的不是…”
倒也是這個道理,關於顧娘子出山的事,只在高層之間流傳,而且大家都認定這位顧娘子自然跟所有藥師一樣,在家制藥,要出藥了,讓人往各大藥行傳個信就是了,哪裡會想到她竟然走街串巷跟個散藥販子似的。
俗話說不知者不怪,談價錢這是很正常的事,如果因此這顧娘子就惱了他們家,便是有些不佔理…
老者和信連生神色稍緩。
信朝陽卻是一笑,看著自己的兄弟,淡然道:“這麼說,你不是為了討好你的汐兒姑娘,故意給顧娘子難堪了?”
信朝凌如同雷震,張大嘴看著信朝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怎麼知道的?這傢伙難不成真的成神仙了?
信朝凌一瞬間神情大變。
“前幾天雲裡街顧家發生一間熱鬧事,這位顧娘子家和其叔伯家鬧得很不愉快,可以說已經是翻臉了…”信朝陽輕柔一笑,看著信朝凌,“很不巧,這位顧娘子和五弟你認識的汐兒姑娘,正是叔伯姐妹……”
室內一陣沉默,片刻後爆發出老者的怒吼,伴著酒杯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