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賣假藥的,還多想什麼…顧十八娘忍不住笑。
“老丈,你既然會做真藥,幹嘛做假的?”她含笑道,“真藥做的好了,也是能掙錢的比如董老爺,你知道董老爺吧?河中縣的董老爺,就是一位製藥高手…”
瞧著小姑娘臉上的敬意以及豔羨,老頭撇了撇嘴。
“什麼董老爺…他算個屁…”
顧十八娘不由扯了扯嘴角,再看那老頭毫不在意的模樣,你一個賣假藥的…
這算是同行相輕還是同行是仇人?
“小丫頭,”老頭笑眯眯的看著她,“怎麼?很想成為董老爺那樣的人啊?”
你老剛才還說董老爺是個屁…
“嘿”老頭抓抓頭,擠擠眼道,“當然,你要是由我指點,你自然不會成為…那啥”
顧十八娘被他的話逗笑了,看著老頭輕鬆隨意的神情,心裡漸漸的驚訝起來。
這個老頭莫非真的大有來頭?試問天下有人敢說董老爺那樣的藥師是個屁,那這樣的人該是什麼人?
例如最後一代劉公傳人,劉不才。
她當然知道劉不才,製藥大師劉公家族的嫡傳人,確切的說最後一代傳人。
但那一世天下已經確認這位劉公最後一代傳人離世二十多年了,並且無子無徒,甚至連怎麼死的屍骨在哪裡都沒人知道,聲名顯赫的劉公家族徹底成了傳奇,只存在文獻記載以及藥師們得口頭相傳中,更別提那本劉公炮製十七法更是傳說中的傳說了。
說實話,她對現在手裡拿的這本寫著劉公十七法的書的真假還存疑,猜想也許是哪一位藥師自己寫的不過是安了個劉公的名頭,就跟那一世經常有人號稱自己的藥是劉公秘製一般,這樣的事並不少見。
顧十八孃的臉色驚訝起來,
“你聽過劉公劉不才這個人嗎?”她忍不住問道,估摸著老頭的年紀,“老丈認識他嗎?”
“不認識不認識”老頭突然有點不耐煩,“哎,你到底想不想學啊?”
雖然自己重生在十年前,但畢竟不是二十年前,劉不才這個時候已經死了。W
要是真有徒弟,不可能不為人知,顧十八娘自嘲一下,丟開這個念頭,想了想了,才答道:“不學制假藥…”
老頭翻了個白眼,“想學,你還沒那資格”
“那有勞老丈你指點了。”顧十八娘微微施禮道。
她並沒有說拜師,老者看了眼她,竟也沒計較。
這怎麼說也是個官宦之後,大家閨秀,匠人這個名頭,誰又願意呢,不過如果這女孩子真的沒有師傅的話,那就是難得一遇的奇才,怎麼說自己也賺了。
老者和顧十八娘對視一笑,均為各自的心事而開心。
不久以後,老頭回想起這一天,才很不情願的承認,不是那丫頭是奇才,而是自己是個蠢材。
老頭沒有留下具體地址,只說到時候會來找她。
顧十八娘也不以為意,她之所以答應受他指點,不過是覺得老頭一心追問自己師傅執拗的有點可憐,這樣也算給他個交代。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眼看穿精心炮製的假藥,卻不知道人家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這就跟眼睜睜被人接連射來暗箭,自己卻看不到對手是誰,這種滋味只怕不好受。
有了這個小插曲,顧十八娘也沒有再去尋藥鋪賣藥直接回家了,在家門口遇到正送來蟾蜍的少年。
比前幾天見,他的臉色更不好了,身上穿的依舊是自己的破單衣。
“我妹妹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他低聲說道。
顧十八娘看了他一眼,對於少年卑賤的尊嚴心知肚明。
“你既然決定報恩,又何必在意再多受我些恩惠?”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