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別在意,我不是單獨對你如此,我會一視同仁的。”顧漁點頭含笑說道。
“不要整個顧家的傘嗎?”顧海轉頭看他,似笑非笑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裡?這身衣服不便宜吧?同樣七品縣令,莫非你們那比我南漳要好得多?”
顧漁只是一笑,微微抬頭,任雨霧灑在臉上。
“這把傘…”他露出細白的牙,讓笑意變得有些寒意,忽的踮腳伸手,抓過顧海手裡的傘,雙手用力,只聽撕拉一聲,頓時破成兩片。
“你這臭小子!”顧海皺眉瞪了他一眼,“我說你現在春風得意,想發瘋也好,想怎麼樣也好,別來煩我,跟你說了我沒心情!”
“你有什麼沒心情的?”顧漁停下腳,臉上早沒了笑意,目光帶著幾分陰寒掃過顧海,“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沒好心情?你這樣一個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這樣一個人面前這樣說?哦,是因為跟你一般的正人君子屢遭不公?是因為天日昭昭無眼?是因為空有一腔報國心付之流水?”
看著他突然變得有些暴躁,顧海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什麼呢?”他瞪了他一眼。
顧漁定定看了他一眼,又恢復了先前的淡雅之氣,笑了笑,搖了搖頭,“也是,跟你這個人還真沒什麼可說的…”
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看到站在路中間的兩人,車伕不由扯著嗓子喊。
“有毛病啊!”馬車險險的從街邊一旁過去,車伕惱怒的扔下一句。
這一下二人雨水加上泥水都溼了,看上去有些狼狽。
“你妹妹呢?”顧漁忽的挑眉問道,伸手撫了撫下頜,“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她比你有意思多了…”
聽他提到顧十八娘,顧海更有些煩躁。
“顧漁,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你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我們知道,所以大家最好相安無事,你好我們也好。”他整容說道,伸手抖了下衣衫,深深看了顧漁一眼,大步而去。
“這傢伙好像真的心情不好。”顧漁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如有所思的說道,旋即浮現濃濃的嘲笑,“真是不惜福,趁著現在多高興些時候吧,再過一段,就真的沒有心情好的時候了…”
一直慢慢跟在身後的馬車此時小心的上前來。
“少爺,快上來吧,仔細受了風寒…”小廝關切小心的說道。
顧漁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一抖披風上車。
“少爺回來了!”靈寶舉著傘從屋簷下跑過來,看著顧海溼透的樣子不由嚇了一跳,她記得少爺拿了傘出去的,但乖巧的她已經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怎麼冒雨回來了?也該避避…”
“噓,別喊。”顧海做個手勢,又指了指曹氏所在的方向。
“夫人在佛堂。”靈寶笑道,忙喚著小丫鬟備熱水。
曹氏在佛堂呆的時間越來越長,顧海心裡不由泛上一陣酸意,顧十八娘突然離去,藉口是有貴人請製藥,曹氏聽了並沒有多問什麼,這些日子,也從來不提顧十八孃的名字。
對於一件事不聞不問,只有兩種情況,一則是不關心,二則便是心明知。
很明顯,曹氏屬於第二種情況。從什麼時候起,娘開始默默的站在他們身後,任他們去走去闖,不問不說,將自己的擔憂深深埋在心裡,只為了讓他們少一分牽絆。
變得何止他們兄妹二人,每個人,都在變,一步一步的改變。
“少爺?”靈寶回頭喚了聲,對他突然止步有些不解,“快些去,等夫人出來看到了,又該著急擔心了。”
“好。”顧海掩下心酸,對著她笑了笑,快步跟上。
屏退丫鬟,顧海泡入浴桶中,熱氣將他籠罩起來,靠在木桶邊上,顧海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