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她笑道,面上恢復那喜怒不顯端莊淡然的神情。
“夫人多慮了,誰都知道夫人為林少爺心焦日夜不安,只是老爺身子不好,走不開身,已經多次寫信派人來接林少爺回家。”僕婦堆起笑小心說道。
沈三夫人淡淡一笑,眼前再一次浮過順和堂三字,放在膝頭的雙手不由輕輕握了下。
“你下去。”她突然說道。
僕婦一怔,不明白自己哪裡突然惹惱了夫人,竟當街要被趕下去。
“夫人恕罪。”她忙俯身叩頭。
“蠢貨,滾下去,叫含香過來。”沈三夫人哼了一聲,瞪了這僕婦一眼。
這位含香是夫人孃家送來的丫頭,想必是有話要說,僕婦這才明白,再不敢怠慢忙爬了下去,不多時從後邊馬車上換上來一位年輕婢女。
“夫人,”婢女恭敬喚道。
“去查查,咱們林少爺在京城都忙些什麼?”沈三夫人緩緩說道,“莫非是戰場失意,情場得意?去查查,那顧家賤婢,跟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婢女爽快的應聲是。
沈三夫人不再說話,點了點頭。
夜色上來時,位於河邊的一座豪華酒樓裡,燈火通明,絲竹聲聲,來往顯貴,陪客賣酒的女妓如雲。
一間寬闊的大廳裡,此時已經坐滿了人,來者都是京城藥行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不論老少,身旁都請了京城技色最佳的頭牌相陪,這些可都是揮金如土的大富商們,女妓們使出渾身解數,不僅今晚要多得彩頭,而且還要將這些人攏為常客,那可真是一夜值千金,與此同時,那坐在一旁的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妓就顯得有些落寞,她不時看向身旁的年輕公子,神情是難掩的哀怨,但她卻不敢上前撒嬌邀寵。
“琴娘…”旁邊一個女妓探頭衝她低笑,“你今日白撿彩頭得清閒…”
被喚作琴孃的女妓聞言微微低頭。
“吆,你該不會吃醋了吧?”這女妓嬉笑道。
“我是個什麼,哪有醋給我吃。”琴娘幽幽說道,目光再一次投向那年輕公子邊,那丰神俊秀的公子正親自給一旁桌子上端坐的一個年輕女子斟茶。
他看著那姑娘,神情專注,眼中滿含笑意。
而那姑娘卻並沒有看他,而是與另一旁的三位老者說話。
她是個久混歡場的人,真情假意一眼便知,心中的酸意以及失落如藤蔓般蔓延開來…
“怎麼會有女子來這個場合?”說話的女妓帶著幾分好奇幾分不解,“瞧那樣子,倒像個大家閨秀…”
可是那個大家閨秀會來這種男子聚會的場合?
“哎,你那信大少爺眼裡可是隻有她了。”她用胳膊撞了撞琴娘,帶著幾分故意,“我瞧她可還沒你長得好…”
“長得好有什麼用!人家又不是靠臉吃飯的。”另一個女妓帶著微醉笑著插話。
“吆,這麼說,還真個大家閨秀啊?”先前的女妓吃驚道。
“大家閨秀?綠娘,你在這行也混了五六年了,你可見過一個大家閨秀?”微醉的女妓笑道。
“這天下的女子,不是靠臉吃飯,就是靠家世吃飯…”被喚作綠孃的女妓微微揚眉,“那她還能靠什麼?”
這時大廳裡忽的很多人紛紛起身,打斷了她們的談話,三人望去,見是那位女子站起身來施禮告辭。
“顧娘子走好。”
正事已經說完,在這些女妓進來時,她就該告辭的,但齊老來的晚了些,留她多說兩句話才耽擱了。
齊老人自然也不會出言相留,這個場合的確不適合。
“諸位留步。”顧十八娘帶著兩個侍女笑對起身要送的諸人。
但饒是如此,大家還是親自送到長廊裡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