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幾件衣裳而已。”族長夫人很不贊同,橫了丈夫一眼,“你可別小瞧這幾件衣裳,那其中的意味可大了去了……”
“哦,能有多大?”顧長海漫不經心的道,看著自己的手。
族長夫人才要說話,就聽外邊鬧哄哄的,有哭的有喊得,這大過年的,成什麼樣子,她頓時拉下臉來。
“夫人,夫人,老爺不好了……”一個婆子惶急的衝進來喊道。
顧長春重重的咳了一聲。
婆子打個激靈,忙叩頭告罪。
“什麼事?”族長夫人問道。
“寶泉老爺不好了……”婆子臉色又紅又白煞是怪異。
顧長春聞言也嚇了一跳,忙作正問道:“胡說,寶泉才跟我吃了酒,又嚷著要去賞梅,哪裡不好了?”
“瞎了,眼睛……”婆子比手畫腳,“還有嘴,嗓子也啞了……大夫已經來了,正看著呢,只說不好……”
這一下顧長春和夫人都站起來,一臉震驚。
“快,去瞧瞧。”二人跟著那婆子忙忙的出門。
顧長春夫婦過來時,大夫已經瞧完了,正在寫藥方,小小的花廳外擠滿了人,這一次女人們多數在外邊,而男人們則在屋子裡。
屋子裡傳出顧寶泉嘶啞的叫聲。
“到底怎麼了?”顧長春走近屋內,顧寶泉的夫人並七八個小妾都圍著正哭,亂成一團。
“老爺。”大夫跟他熟識,便忙說道,“是中了蟾毒。”
“蟾毒?”顧長春愣了愣,他雖然不太清楚蟾毒是怎麼回事,但也知道如今這時令,蟾蜍這種東西可不常見。
“好好的怎麼會種蟾毒?”他沉臉喝問,目光掃過屋子裡顧寶泉的兄弟子侄並一眾小妾通房。
顧寶泉的夫人哭著站出來,從兩個壯僕婦手裡拎過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頭,一腳踹在屋正中。
“他叔,都是這小蹄子做的怪”她哭道,即可就有兩三個小妾撲上去廝打那小丫頭。
小丫頭抱著頭哭喊冤枉,屋子裡頓時又亂成一團。
“住口好好說”顧長春沉聲喝道。
屋外的婦人們都擠在門外邊,豎著耳朵聽裡面的說話。
待聽到那小丫頭哭哭啼啼的說什麼老爺要拉我去醉臥什麼的,都低聲笑起來。
“後來呢後來呢?”站的遠的人聽不清,拉著前面的小聲問。
“後來自然是石榴裙下,做鬼也風流嘍……”前面的人轉過頭低笑。
“哎呀,好好說。”那人拍她。
“那丫頭說自己害怕跑了,想去找人來抬老爺,結果再回來就見老爺這樣子了……”人低笑道。
這不等於什麼都沒說嘛,眾人皆是不滿意,還要再問,屋內已經散場了,幾個子侄哭喪著臉送大夫出來。
“一則耽擱久了些,二則這蟾毒極為量大,先吃藥,用紫草水洗著,不過這眼是……”大夫搖頭,嘆息,餘下的話沒有說,但大家都明白了,顧寶泉的子侄們頓時臉色更難看。
“奇怪,這大冬天的,蟾蜍怎麼流出如此多的汁液?真是稀奇……”大夫搖頭晃腦從曹氏身邊過去,一臉不解的去了。
曹氏身子一頓,臉色瞬時慘白,怔住了。
緊接著小轎子抬著顧寶泉走了,出了這事,宴會是辦不下去了,眾人呼朋喚友的各自散去。
“四夫人?”有人拍了拍曹氏的肩頭,關切的問道。
身形微微發抖的曹氏猛地回過神,似乎受到什麼驚嚇般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怎麼了?”面前和氣的婦人關切的問,眼裡滿是擔憂。
“沒事,”曹氏強笑道,一面撫著胸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園子裡有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