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滑膩,教冒頓愛不釋手。不過趙懸弓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被冒頓獨寵十年之久,絕非他的容貌或身體。
他少時聰明機智,但多愁善感,剛毅不足,在冒頓身邊歷練十年,終於也變得豁達容人,進退有度。收服草原諸國期間,他一直替冒頓出謀獻計,隨軍戎馬奔波,這些年言談舉止間也漸漸有了點大將之風。只不過床第之間還有些放不開,可冒頓卻偏好他這害羞的嬌態。
雖不能娶身為男子的趙懸弓做閼氏,冒頓也不願只給他男寵的身份。滅了東胡之後,破格升他做了二十四長之一,當時他武勳未夠,座下貴胄頗有微詞,但這些年,趙懸弓已漸能服眾。他與蘇勒,一文一武,乃是冒頓的左膀右臂。
若說十年之前,只是因為自己那副肖似亡妻的容顏,冒頓才會對他產生興趣,那十年之後,趙懸弓卻知道,冒頓對他的感情卻絕非隻言片語能說得清的。
他和他,是君臣、是情人、更是相濡以沫的伴侶……只不過二人雖然親暱,趙懸弓還是待冒頓恭謹有禮。冒頓曾準他在獨處之時可以不必呼單於尊稱,可就算在床第間動情處他也不會呼喚他的名字。
十年前呼延蘭之死,趙懸弓一直耿耿於懷,最初還為了替她在月亮湖修葺墳塋之事,他與冒頓有過爭執與不快。這些年雖然不提了,可他的頸子上至今還掛著玉珠……從呼延蘭的手鐲上剝下來的那顆。它時刻提醒趙懸弓:冒頓雖然愛他寵他,但伴君如伴虎,他絕不會忘記正同他肌膚相親的男子,擁有殺妻弒父的狠毒。
趙懸弓這麼出神想著,冒頓又在他背脊上亂親,那裡紋著一隻狼頭,象徵著單於攣鞮氏的專屬。輕輕呻吟了一下,趙懸弓怕冒頓索求無度耽誤了正事,這次輾轉過身,抵住了冒頓的胸膛,嗔道:
“陛下饒過我吧,我還有要事想同陛下商量。”
“是漢朝使者的事嗎?”冒頓道,語氣波瀾不驚,“若是勸我退兵的話,就休要再提。”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
趙懸弓暗歎,想著這個男人雖然外表粗豪,行事卻極細緻。自己在他眼皮底下稍有動靜,果然一點瞞不過。
“懸弓並不想勸陛下退兵。”趙懸弓這般道,頓時引起了冒頓的興趣,他停下了愛撫的動作,問:“那你想對我說什麼?”
“懸弓只想問,陛下若是真的入主中原之後,準備哪些作為?”
聽聞,冒頓回道:“沒有想過。”
趙懸弓莞爾,道:“陛下可曾想過,匈奴人牧馬放羊,不事生產,世代逐水草而居,天性不羈,可曾過得慣中原人的生活?”
閼氏 後記
後記
單於有太子名冒頓。後有所愛閼氏,生少子,而單於欲廢冒頓而立少子,乃使冒頓質於月氏。冒頓既質於月氏,而頭曼急擊月氏。月氏欲殺冒頓,冒頓盜其善馬,騎之亡歸。頭曼以為壯,令將萬騎。冒頓乃作為鳴鏑,習勒其騎射,令曰:”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之。”行獵鳥獸,有不射鳴鏑所射者,輒斬之。已而冒頓以鳴鏑自射其善馬,左右或不敢射者,冒頓立斬不射善馬者。居頃之,復以鳴鏑自射其愛妻,左右或頗恐,不敢射,冒頓又復斬之。居頃之,冒頓出獵,以鳴鏑射單於善馬,左右皆射之。於是冒頓知其左右皆可用。從其父單於頭曼獵,以鳴鏑射頭曼,其左右亦皆隨鳴鏑而射殺單於頭曼,遂盡誅其後母與弟及大臣不聽從者。冒頓自立為單於。
──選自《史記?匈奴列傳》
東西方歷史上,都有“匈奴”(HUNS)的記載。不過最早,某三比較感興趣的是羅馬歷史上的HUNS。在西方人的史書中,匈奴人被稱為“黃禍”,他們的代表人物“阿提拉”(其實這是個哥特名)被稱為“上帝之鞭”,傳說匈奴人就是上帝派來懲罰荒淫的羅馬人的。從史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