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就在頭頂,他的胸膛抵著自己的後背,感覺那裡起伏得很快……趙懸弓心思急轉,從自己初識冒頓到蘢城大會再到昨晚上的凱旋而歸,無論何時,他所見過的冒頓一直都是從容不迫的,還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般……
也不知跑了多久,似乎是察覺到懷中人的不適,冒頓減慢了速度,馬匹又緩緩行將一陣,待到停下,趙懸弓看到眼前一片被樺樹林包圍的寧靜海子,這景緻──竟然是月亮湖!
這裡不是冒頓的禁地嗎?為何要帶他來這兒?
趙懸弓疑惑地扭頭望向身後的冒頓,只見他神情冷峻,同時也在望著自己,卻久久沒有言語。
沈默了一會兒,冒頓先下馬,又把趙懸弓從馬上扶了下來。腳剛沾到地,膝下卻一軟──趙懸弓險險要跪倒在地,見狀冒頓也沒有猶豫,一把將他橫抱起來。
“殿……殿下?”趙懸弓驚呼,掙扎著想要下來,冒頓卻不為所動。這般儘管面上發燙,趙懸弓還是由得冒頓抱著走了好一段路。
“你是第二個。”
來到湖畔,冒頓將趙懸弓放下,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趙懸弓怔愣,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殿下是說……除了月閼氏,我是您第二個帶來月亮湖的人麼?”
冒頓沒有應聲,算是預設了。趙懸弓低頭看著碧清的湖面,上面清晰地倒映著冒頓的身影──他站在自己身後,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峻,眼裡卻透著一絲難查的溫柔。
趙懸弓心裡莫名地泛出異樣,他知道,自己的相貌酷似呼延月……他卻不知道,冒頓此時到底是在看他,還是透著他的臉在看呼延月?
就著這如鏡的湖水,兩人互視著,久久、久久……直到冒頓的坐騎不解風情地打了個響鼻,趙懸弓才猛地回過神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來找冒頓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趙懸弓轉過身直視冒頓的眼睛,“殿下今次歸來,是想要做什麼嗎?”
冒頓沒有回答,而是問:“還記得蘢城大會那晚,你對我說過什麼?”
趙懸弓沈吟,搖了搖頭。
“你說,我總有一天會成為‘撐犁孤塗單於’,”冒頓沈聲道,“而這一天,快到了。”
趙懸弓一愣,把這話在胸中唸了數遍才驚覺其中的含義!
“您是說……您要──”後面的兩個字在趙懸弓的舌頭上打了個戰,在看到冒頓決絕的表情後,還是被艱澀地吞進了喉嚨!
想到適才在帳內瞧見的匈奴貴胄,看情形冒頓為了這事早就謀劃良久,而現在他也毫不避諱地將此告予自己知曉,想必已經舉事在即了!
“殿下……”趙懸弓臉色蒼白,聲音抖瑟,“春秋時楚國有個叫商臣的世子,他為奪父權,殺了自己的親父……結果留下千古罵名……”
“然後呢?”
“哎?”趙懸弓不解。
“商臣弒父之後呢?”冒頓面無表情。
“然後……然後……商臣就成了楚穆王……”趙懸弓說到這裡腰腹一緊,他被冒頓從背後抱住,後面的話生生被打斷了。
“草原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千古罵名又算得了什麼?我只知道想要的東西現在不動手,將來就算後悔也得不到了。”冒頓道,好像是為了確認什麼,驀地收緊了懷抱,他的力道很大,大到幾乎要將趙懸弓的骨骼揉碎似的……趙懸弓吃痛,小小地呻吟了一記,冒頓卻恍若未聞,擁得他更緊。
“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