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舉動感到自豪。
整整有點塌的香水百合,轉身往馬路對面望去,她看見早一步度過失戀期的難友正靠坐在機車座墊上等她,後照鏡上掛著安全帽,手裡也抱著一頂。
無法形容此刻梗在胸臆的是什麼感覺——有掉淚的衝動,但絕不是因為悲傷的緣故。
還有五十秒。
踏出去的步伐,不知怎地,和俏麗的短髮同樣輕盈,就算依然留存著絞痛的心酸,但她相信時間能治癒、傷口會復原,柏烈旭一直這麼告訴她。
而她,相信他。
高舉手中的百合揮舞,算是對身後男人的告別,也是對等著自己的朋友打招呼,徐走的步伐輕盈得幾乎快飛起來,而她也的確跑了起來。
衝過馬路,再跑一小段距離,氣喘吁吁。
“讓、讓你久、久等了。”
對方將安全帽放在車座上,以一連串的掌聲響應她。
“我跟他分手,你竟然這麼高興。”好惡劣。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鼓掌的。”不愧是她。“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帥氣的告別,你很勇敢,拿得起放得下,我深感佩服。”也感到安心。
至少,她現在已經是單身,而他——
“別挖苦我了,你也很清楚,我只是在逞強。”迎人的笑容在他面前老實地溢位苦澀。“老實說,我還愛著他。”
“我知道。”他說,強迫自己不要露出失望的表情。
梁雨萍求救似地靠上他肩窩,全心信賴著。“老實說,我現在心裡空空的……”
“原諒我,我無能為力。”他只能借她肩膀,只能拍撫她背脊,予以安慰。“把剩下的事情交給時間來解決好嗎?”他只能這麼說,不想讓她再有任何希冀。
怕給了,她會無法徹底放下這段已成過去的感情;怕給了,她會抱有一絲絲的希望等待,反而失去接受另一段新感情的機會;怕給了,他就沒希望了。
“你說得對。”厘不清的情緒、拋不開的記憶就交給時間去打理。
“咦?”被打斷心思的柏烈旭一時間還轉不過來。
“你不是要請客嗎?”推推發呆的他,梁雨萍的情緒突然變得興奮高昂。“難不成想賴皮?聽過『食言而肥』這句話吧,當心肥死你!”
今天是她的畢業日,也是她的重生日,值得紀念,
從現在開始,她要試著去找另一個自己,新的自己,即想即行!
柏烈旭遞頂安全帽給她。“不敢不敢,就怕你看不起吉野家的料理。”
他知道馮定邦是個高收入有成就的社會人士,而他剛對他說的話,也真的剌中他最在意的事。
他很怕。柏烈旭對自己承認這一點。
在她沒有走向他之前,他真的很怕,怕她再度轉身背對他,搭馮定邦的車離開,就像那個下雨的夜晚一樣……
幸好,這次她沒有背對他離去,而是選擇走向了他。
“這點你大可放心,』看不出他心中波瀾的梁雨萍拍了他肩頭,徑自笑說:”跟對的人吃飯,就算是蹲在馬路旁邊吃阿宗面線,也會覺得像是在巴黎香榭大道喝咖啡一樣有味道。“
他回神,朝她一笑。
緊接著,兩人先後跨上車,起程朝臺北車站的方向前進。
不想了!他告訴自己,終於又有心情和後座的人說笑:
“我得提醒你。”
“什麼?”聽不太清楚,梁雨萍往前偎近。
“我說,香榭大道最著名的除了沿途的精品店、露天咖啡座之外,還有滿地狗大便,的確像你說的——夠味道。”
後座逆著風向傳來明朗笑聲。
倏地一個匡啷顛簸,五十CC小機車應聲上下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