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奇牧皺起眉頭,他記得女兒才剛剛問了一模一樣的話,真不愧是母女,連話都說一起去了。
“這邊臨時有事就回來了,你們兩母女怎麼回事?還有,那位和晨澍都穿著騎馬裝的陸小姐怎麼要叫我姑父?”
“沒有怎麼回事,是好事。等會再和你說,反正啊,你女兒有了一個很是志同道合能和她騎馬馳騁的表姐,我有了另外一個親人,你啊,也有了外甥女。唉,別呆站著了,趕緊去換件衣服吃飯吧,你可別再去你的洋行辦事了,反正啊,今天你哪裡都不許去了,我們吃個團圓飯。”
蘇苑說到團圓飯三個字的時候,眼淚開始在眼圈裡打轉,為了忍住,她推了葉奇牧一把讓他趕緊上樓,自己則是繼續讓傭人快點把已經做好的飯菜端出來,同時讓坐在客廳裡說悄悄話的兩隻也喊了過來。
葉奇牧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他沒有錯過妻子眼睛那閃閃的淚光,也沒忽略她臉上的興奮與憂傷並存的表情,只不過她現在不說,那他只得忍著或者是自己胡亂猜想一下了。
只是怎麼猜都很是荒誕,他妻子這輩子只承認兩個親人,她去世的父親和哥哥,這兩人都不在了,她哪來的親人?
搖搖頭揮去這些不實際的東西,葉奇牧換好衣服就下了樓,看到蘇苑正一個勁地往陸南萱的碗裡夾菜,讓她快點吃,而葉晨澍則是很不雅地拿著螃蟹開啃了,那動作那姿勢看著很餓死鬼。
葉奇牧坐下,嘴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暗自慶幸這是在家裡,在外面這樣吃法,他該去找縫鑽了。
葉晨澍頭也不抬敷衍地叫了一聲爸,蘇苑則是招呼著陸南萱讓她叫姑父,某人只得抬眼順從地叫了一聲,他只好也順從地扯出一抹笑容應了一聲。
一頓飯下來葉奇牧還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很局外人的一種感覺。
飯後,陸南萱待著說了一會話就回去了,蘇苑和葉晨澍依依不捨把人送到門口,看著她坐上車離開,轉身就看到孤零零地站在客廳裡的葉奇牧,這才把原委向他一一道來。
聽著有些不可信,可是既然蘇苑都信了,這已經沒有什麼是值得懷疑的了。
只是,被喜悅衝昏頭腦的兩母女沒意識到的問題葉奇牧倒是想到了。
一是陸南萱為什麼要改名換姓?尋找弟弟用自己的身份豈不是更好?
二是陸南萱背後的勢力到底是在支援她做些什麼?僅僅只是尋找她的弟弟嗎?
三是她認親的唯一目的真的只是想尋找親人?
葉奇牧是個生意人, 在商場多年的經驗與教訓提醒他,一切並不如妻子和女兒看的那麼簡單。
但他卻是能夠相信,那個表面冷冷淡淡,眼睛卻一片澄明的陸南萱並沒有什麼惡意。
六十九、這是欠揍的行為
葉奇牧一直願意相信人心的善良可以蓋過那些醜陋,很多人不願意在商場上給對手留後路,他卻是更願意給人留下後路,現在,他也聰明地沒有點破。
陸南萱閉著眼睛坐在車裡,心裡空落落的,她還沒有出最後一張牌,沒有把自己回到上海的另外一個目的說出來,也沒有提起當年的事情發生的緣由與景觀,因為,有些衝擊不需要來得太快。
只是,想起葉奇牧看著自己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怕是他已經看出來她背後應該是隱藏著些什麼的真相了吧。
葉晨澍的性子大概能摸得清,身為探長的她在巡捕房嫉惡如仇,分得清是非黑白,用自己對於周圍事物的敏銳嗅感去巡查案件。
可在家裡的葉晨澍明顯在言行舉止上都顯露出被寵出來的驕縱,情商不高,完全和在工作上的她是兩個人。
總而言之,與姑姑相認的過程很順利,已經是很大的一個跳躍了,接下來就讓她先慢慢侵擾蘇字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