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怪過你,甚至……我還得感謝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對不起,為您上餐。”����
季竮才說完,服務生突然出現。他盯著不斷冒著熱氣的食物,不發一語。����
“為什麼?之前不是這樣的,你的態度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家裡……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跟你無關。”季竮失去耐性的用力搖頭。“我們是朋友,你有任何困難我都願意幫忙,但,我希望你不要太接近我的家人。”����
斗大的淚珠無聲的從禹嵐眼角滑落,然後她起身,走過來抱住季竮。����
他警覺的一推,禹嵐重心不穩的退了兩步,差點撞到鄰桌的客人。����
季竮無視旁人的側目,鎮定的扶住她,然後將她壓回座位。����
“我不知道你在法國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的你太混亂,不該倉卒做任何決定,尤其是離婚。”����
“對不起,是我說謊。”她垂下泛著淚光的眼,啜泣的說:“為了財產,他始終不肯簽字。不過你別擔心,我不要了,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錢、房子……一切……我明天就飛回法國要他簽字。”����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季竮深切的望著她,那是不帶一絲情愛,純粹關心老友的眼神。“現在我身邊有個更需要我照顧的人。”����
她悽迷的眼神突然冷了下來。����
“是你在巴塞爾時跟我說的那個女人?”����
“嗯,她是個畫家,一個很天真、率性的女孩。”季竮不自覺的笑了,眼中滿溢無形的幸福。“我從沒碰過這樣的女人,她啊,就像匹野馬,完全不受控制。我既想馴服她,又希望她保持率真自然的性格,所以……內心常常在跟自己拔河。”
“你很愛她?”
“嗯。超乎我所能想像。”
禹嵐深呼吸,試圖把充塞在胸口的窒悶沖淡,但一點效果也沒有,最後只好端起咖啡,一口氣灌進嘴裡,然後用一種緩慢且縹緲的語調說:
“以你的條件和人品,連我……都想奔回你身邊,更遑論那女人了。”季竮聽著,隨手抓起桌上的牛排刀。禹嵐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你說你不恨我,那……討厭我嗎?”
“禹嵐……”季竮放下刀叉,為難的蹙眉看她。
“算了,反正我已經決定,也沒有後路了。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都不會放棄。”
季竮放下刀叉,認認真真的望著她。“我無法左右你,既然我們已經將話說清楚,那……我先走了。”
他將餐巾放在桌上,連聲再見都沒說就起身離開。
禹嵐沒有追,也沒有出聲叫他,她失神似的看著手裡的那把刀,轉著轉著,銀色的反光一閃一閃,好像夜空裡的星星。
不知過了多久,她夢醒似的回神過來,左右張望了下,不動聲色的將刀子放進皮包,然後起身,離開。
聚在一起吃晚餐本來就是季家不成文的家規,而自從泱泱住進季家後,季竮自是理所當然的將行事曆裡的應酬全數刪除。
這晚,偌大的餐桌上擺滿少爺們愛吃的家常菜,比較起來,只坐三個人的餐桌顯得冷寂許多。
“梅嬸,這道菜你加了什麼,味道不太一樣?”
趁著煦晴在與傭人交談時,季碔放下碗筷,好奇的看著季竮。“一整個晚上就看你愁眉不展,說說,到底是什麼事難倒了你這呼風喚雨的金融蒼鷹?”
“吃你的飯,少尋我開心。”季竮懶懶的舉著筷子,嚼蠟似的吃著。
“可,沒道理啊,”季碔不放棄的挑眉,繞過桌子湊近他。“美國惠普的案子你大賺了一筆,轉手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