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賀蘭天音倒吸一口冷氣:“你是前兩**提起的那個女人?”
林浣只聽他說已經將出宮成親的事情稟明瞭王上,沒有想到他還說到了自己,不由得迅速扭頭看他一眼。
“請王上成全”納蘭鴻唇角一動,眼中劃過一絲異樣。
林浣有一種錯覺,他之所以這麼說,似乎完全是為了激怒她。
事實上,賀蘭天音並沒有如同她想象的那樣暴跳如雷,而是頗為自負的一笑,仰起下巴道:“可以,當然可以朕現在就滿足你的要求——”
她的笑,配上那種尖銳的聲音,令林浣沒來由的不舒服。
“來人”她的眼中,除了納蘭鴻,似乎任何人都不曾存在一樣:“這位姑娘面熟得緊,為了梅妃娘娘……哦,不”她抱歉的一笑:“為了納蘭公子日後的幸福著想,務必先請到我宮中好好清查一番”
“屬下領命”倆名侍衛面無表情領了命,向林浣走來。
林浣以為納蘭鴻會即刻出聲為自己求情,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放開那隻在水底握住自己手指的手,輕柔的在自己的手背上撫摸了三下,面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她即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不會有事。
兩名侍衛走上前來,納蘭鴻已攜著林浣的手雙雙從浴湯中走出來,他甚至拿出一套乾爽的長衫,示意她到一側的屏風後更換。
合歡苑裡少說也有十數人,要林浣在眾人的注目中更換衣物,還真是件令人頗感尷尬的事情。
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林浣自己都沒太在意這件事,他們的心思,全都放在女王和梅妃的僵持上。
然而,直到她將衣物更換完畢,倆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看到林浣走出來,倆名侍衛一左一右的站在她的身側,作勢要強行將她押下去。
“不用勞煩,我自己來”她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侍衛的略一遲疑,賀蘭天音便已發下話來。
“不得無禮,你們即刻引路,將這位姑娘請到我宮中去”
兩名侍衛受了令,不再企影象押解犯人一樣急著把林浣帶出去,反而各自小退半步,做保護狀跟在她身後。
“如果我記得沒錯,王上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
林浣剛剛踏出合歡苑的門,就聽見納蘭鴻的聲音清亮的響起。
“是的,我應允了你——”賀蘭天音的聲音透著一絲不快:“可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沒有離開朕的皇宮”
連林浣都聽出來了,她的話完全是藉口,如果她真的那麼在乎他的身邊人,又怎麼會任由初荷進入合歡苑。
心裡想到這些的時候,她已經走遠了,無法聽到納蘭鴻和賀蘭天音對話的聲音,只是隱隱透過層層的樹影,看到涎香宮內一片虛幻的寧和景象。
不出她的意料,兩名侍衛表面客客氣氣,實際上仍然維持著一種押解的姿態,在他們的“帶領”下,林浣順利入住了羈押宮人的地方——暴室。
與那些犯了錯的宮人不一樣的是,她並沒有遭受到來自任何方面的脅迫和打壓,賀蘭天音命人將她扔到這裡,便像遺忘掉了一樣,從此便不聞不問。
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每天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不知名的宮人被拖進拖出,鞭打、杖責、釘手指、拔指甲,甚至挖眼、割鼻、卸去肢體。
剛開始的時候,每當見到這樣血淋淋的場景,她就忍不住噁心,時日一長,竟然也麻木了,學會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心中事。
唯有一件事情,林浣始終學不會去適應。
供職於此的女吏,多是五大三粗相貌粗鄙之輩,這樣的女子,就算有遭一日出得皇宮,只怕也難與一般役滿歸鄉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