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輕吻的動作,側耳傾聽。
是脫衣的聲音!
她惱怒的想要爬出去,冷豫天拉住她。
床忽然震動了下,顯然有人跳上了床,她一急,爬過他的身體,從床底下鑽出來,床幔已放下。
她怒極攻心,從腰間抽出匕首,打定主意要殺死這個淫賊,省得禍害他人。“假冒神之名,張財得,你在做什麼?”清朗之聲從挽淚身邊響起,冷豫天動作也快,跟著鑽出來。
床幔內好一陣子沒有動靜,隨即有人怒斥:“誰在外頭直呼本神俗名?不是要你們別進來嗎?”
“你能讓人不進來,但能讓神也不能進來嗎?張財得。”冷豫天抹去挽淚臉上的髒漬。
挽淚雖不明他想做什麼,但暫時將匕首收起。
“神是我!你是什麼東西!”床內的男人有了幾抹驚慌的語氣。
“難道,天下間神仙只有一個?”
張財得撩開床幔一角,偷偷往外窺視,瞧見一男一女站在床前,他嚇了一大跳,尤其看見挽淚的銀色眸子,嚇得連忙往床內鑽去。
“妖……妖怪啊……!”
“我是妖怪,那你算什麼?冒神名劫色,比妖還不如!”她惱道,扯開礙眼床幔,少女仍昏迷的躺在床上,但衣衫完好,只露了香肩。
“挽淚,你氣什麼?善惡到頭終有報,他以神佛宗教之名斂財劫色,死後必下十八層地獄,每一層皆得受盡無盡苦楚,他這一世好不容易投胎為人,卻教他一時貪念而毀,是他自討苦吃,你又何氣之有?”他徐緩說道。
挽淚的銀眸眨了眨,往冷豫天的方向望去,他一臉正色,她慢慢的又眨了一次眼,配合點頭道:“你說的是。咱們是去過十八層地獄的,每過奈河橋一步,身上彷彿被剝了一層皮,卻無法開口喊痛,等過完奈河□,我只覺全身再無知覺,在森羅殿上,閻王判我刮心,因為我雖沒做過錯事,但曾經在心裡想過要世間千萬人去死。我心想,刮心之痛我受過,再來一次我也不怕。我被帶在一處等候受罰,親眼瞧見其他人的幽魂上刀山下油鍋,哀悽的聲音一直不絕於耳。”原意是說給張財得聽,嚇他一嚇,不料回頭時,卻見到冷豫天的瞼色一陣發白。
“你……你們不是神!是鬼……是鬼啊!”
“是神是鬼由你自己判定,張財得。一年前我們路經此地,明知你以神名斂財劫色,卻容得你繼續下來,因為我信善惡有報,但挽淚不信,所以她來了,來讓你得到你該有的報應。”
是神仙?真是神仙降世嗎?張財得張大眼睛瞪著冷豫天,他一臉正氣又溫和,他若是神仙,他會信,但眼前的這女子妖邪又可怕,怎會是神仙?
“是誰說神仙一定面目慈善?”挽淚讀出他的想法,嗤道:“我就是不要面目慈善,我就偏要當神仙給你瞧。”就因為她是妖,所以人人懼怕,為什麼眾人只看表象便已判定一切?
冷豫天聞言,暗自微笑。
“你……我認出你了,你就是……就是那個……不是被燒了嗎?”手指顫抖的指著她,真是鬼啊!那場大火燒得地牢面目全非,連只蚊子都逃不出來的!她真是鬼,是來討命的!
挽淚在笑,笑得邪氣:“對,你認出我了,我就是作鬼也會來找你的那個妖怪,我要拖著你一塊下奈河橋。”露出閃亮匕首往他面前戳去,他嚇得抓著棉被極快往後退,匕首插進棉被裡,穿透他兩腿之間的床板。
張財得嚇得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孬種!”挽淚拔出匕首,斥聲道:“我還沒罵夠呢。”抬眼望向冷豫天,他像正在看好戲,沒有阻止的打算。“你不罵我嗎?”
“罵你什麼?”
“罵我這樣嚇他。”
“我不是想感化他的,挽淚。”他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