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用作驅車倒是可以。”
千傾眨了眨眼,驅車一事方才她只是隨口一說,不過這個梗好像在哪裡聽過,是在哪裡來著?
荒原千里,黃土朝天,草木不生,鳥獸絕跡,惟有一道人影立於其上,雙指併攏豎於胸前,口齒之間默唸法訣。
“起!”
驟然之間,金芒四射,一面巨大的旗幟隨著話聲而起,直衝半空,無風自舞,漸卷漸大,逐漸有隱天蔽日之勢。旗幟舞動中,浩浩瀚瀚無形無狀、目不可測的氣息流於四野,隨風而逝,瀰漫於天地,傳遍洪荒。
不到半個時辰,整片洪荒大陸之中,無盡無數的妖魔面朝同一方向,盡皆搶地俯首,無數雙形形色色的眼中俱是一致的崇敬畏懼之色。
“這樣會有用麼?”千傾自雲端俯首下望,向立於荒野中的太一問道。
“畢竟是帝俊的先天神器招妖幡,”太一扶著下頜道,“應該會有用……吧?”
“我看你也沒什麼信心嘛……”千傾坐於雲頭,晃著腿望向那不斷翻卷的錦繡幡旗,“都半個時辰了,還不見……”
話音未落,便驀然被太一打斷,只聞他叫道:“來了,你走遠些。”
“知道了。”千傾應道,四凶之勢她早有體會,當時不過是其一,如今四凶齊聚,不敢怠懶,立即御風而走,直至千里之外方止。
薄薄黑紅氣霧瀰漫荒野之上,其過之處黃土寸寸焦裂,連土中蟲豸觸及亦狂亂不止,爭鬥不休。四道煞戮氣息自四方疾速掠來,速如閃電驚雷,瞬息千里,甚至令人看不清裹於黑紅氣霧之中的妖獸之狀。
四凶獸終於停住,與一人遙遙而對,東西南北各持一方自成陣勢,饕餮巨口張闔,煞氣煽動,喑啞之聲流出:“以招妖幡相召,是為何事?”
“爾其速來,意欲何為?”太一不答反問,其於四兇獸之間,籠於濃厚煞怨戮氣之中,卻袖手矗立,神色淡漠。
“嘗聞帝俊、太一收盡天下妖魔,今吾等降世,不欲臣服於任何,為此戰備之久矣。”混沌口目不張,渾厚之聲卻自體內流於四野,嗡嗡而鳴。
“若敗,汝等為我御輿駕車如何?”太一道。
“黃口小兒,何出妄言!”檮杌憤怒咆哮,十數丈長尾瞬時橫掃而去。
面前身影驀然消失,長尾掃觸而及惟有虛空,在檮杌來不及反應之時,背部驟然一痛,嗷嗷巨嚎,長毛霎時如鋼針根根聳立而起。
四凶獸根本察覺不到身旁任何氣息浮動,惟有一聲嘆息傳來:“數十萬歲了還被稱為小兒什麼的,也是不容易。”
“吼——”四凶齊吠而起,聲震荒野,大地撕裂,裂出曲折痕跡如蛛網覆蓋。
而其吼聲未落,“當——”的一聲鐘聲長鳴將其驟然折斷,那鐘聲彷彿能夠透徹心神,四凶獸只覺腦中一震,微微暈眩。
懸於半空的招妖幡已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古鐘,鐘面暗沉無華,而其上瀰漫的混沌毀滅之氣,卻令人不寒而慄。而它們也終於望見太一的身影,懸於混沌鍾之側,化為一丈大小的招妖幡扛於肩頭,一手搭在旗杆之上,與四凶遙遙對望。
無論如何,終於逼其現身,四凶不斷低低地嘶聲嚎叫著,身上煞氣激漲沖天,四雙暗沉無光的巨眼中閃現出興奮之意,此人確實可以與之一戰!
四道黑氣紅霧向太一疾衝而上,四面圍堵,避無可避,惟有強抗而上。他手腕一翻,招妖幡長柄上手,揮轉橫掃,幡旗翻卷,凡過之處,金芒銳如實質,與四凶激撞而上,驚天動地。
四凶不得不退躍落地,避其鋒芒,目中銳色卻更甚,先前不過幾番試探,他勢力之強盛,足令它們全力以赴。四凶齊齊嘶吼,包裹在黑紅氣霧中的身軀抖動著,興奮之意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