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妃。”
兩人怎麼這般沒有分寸。回頭看向高演,卻見高演依舊淡淡而笑,旋即明白,沒有高演的縱容,兩人也不敢如此徑直而入,心中微涼,“臣妾告退。”不等高演點頭,玉清抬步離去。
為了能儘快清理完賬冊,玉清大部分時間在高演的書房,盤點賬冊,將近年底,各地的賬目如雪片般送來,不得不挑燈清點。
曹嬤嬤將燕窩放在案上,疼惜道,“王妃,時辰不早了,都快近子時,歇息去吧。”
每次忙至半夜,都責令逐溪和迎藍回去休息,倒是曹嬤嬤一直堅持陪在身側,看看手邊的賬冊,“所剩不多了,好吧,明天再看。”
玉清喝完燕窩,披好貂裘,出了書房。素光銀輝,傾灑甬道,夜色靖好,心中格外寧靜。
曹嬤嬤提著燈籠跟在身側,“這些日子,若非王妃日夜操勞,王府早就亂成一團。”
“沒進府前,王府不也過來了麼。”玉清淡淡一笑,曹麼麼每日陪她,看來是有話要說。
“王爺也是感激王妃的,”見娘娘目色柔和,曹嬤嬤膽子也大了許多,繼續說道,“老奴是崔太妃身邊的人,是看著王爺長大的。老奴看的明白,王爺對王妃是真情實意,以前的事,無論誰對誰錯,都已過去,還請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嬤嬤的話,我心中明白,”與高演走到如今的地步,並非是她所願,府裡的人都以為是她不能原諒高演,殊不知是高演守在原地,不肯向前一步,若即若離,“以前的事,我早已忘記。”
路邊積雪未融,朗星淡月下,泛出銀光。沿著青磚小路,信步而下,竟走到了高演的寢居外。
燈火通明,內有兩個窈窕身影印上窗格碧紗,淺吟嬌笑,綿聲軟語。玉清心中驟冷,她日夜忙碌,他卻在此享齊人之福,憤怒之下,拂袖而去。
身後的曹嬤嬤疾步跟上,心下嘆息道,方才的唇舌全都白費了。
☆、臨小築高演會文邕 酒千杯玉清吐真言
今年的春天來得似乎比往年早,新年一過,就有暖陽普照凋枝,乍暖輕寒。
連枝苑裡,玉清坐在藤椅之上,右手持刀,正在雕刻人形小像,鼻子、眉毛、嘴,一一呈現眼前,玉冠束髮,衣袂無風翻卷——這是誰?
玉清猝然扔掉手中小像,“迎藍,全部扔出去。”
地上散落椴木小像中,迎藍撿起王妃剛扔的那個,喃喃道,“娘娘,為何扔掉啊,這個好像王……”
“還不扔出去。”玉清沉臉。
迎藍見王妃一臉寒冰,慌忙拾掇好地上的殘木,向院門口走去。
玉清轉身望了一眼院門,一股怨氣無處發洩,無力的癱在藤椅裡。微闔雙目,心中萬般情緒,有無奈、有委屈,還有惆悵……
似有陰影覆在眼簾,陡然睜開雙目,咫尺之間,正對上高演的探究目光。玉清迎目而上,狠狠地瞪了一眼,“你來,有事麼?”
“是誰惹王妃生氣?說出來,本王定要好好治他。”高演俯身笑道,垂落的長髮輕拂著玉清的臉頰,絲涼而柔軟。
玉清定眼望去,玉簪綰起高演鬢角長髮,烏髮垂肩分付,在午後金輝之下,漆黑如墨,光亮如綢,不由微微出神。高演大病之後,清減不少,更顯得儀神雋秀,澹雅出塵,這樣的男子,天下少有。
只是面色略顯蒼白,身上披著絲白狐裘,若不是他身體孱弱,這開春的天氣,何需披著狐裘。
“沒人惹我生氣。”玉清別過臉去,適才的憤怒消減一半。
“真的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
“沒有就好,”高演拉起玉清的手,握在手心,“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你很想見的人。”
“不去。”朔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