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傳聞元將軍通敵叛國,應是有人慾蓋彌彰,可是先帝為何沒有深究?先帝不會不知道元將軍是遭……我爹和簡平王的陷害。”
薛貫目光投向娘娘,閃過錯愕,心中也漸漸明白當年先帝為何沒有深究此事,“先帝必是知道婁後野心,他日定是另一個呂雉,因此沒有深究,不僅如此,因你爹促成兩國締結百年不戰的契約,還將你爹連升三級,官至尚書令。”
玉清心中頓悟,霍然明白,齊王為成為太子毒傻胞弟,與太后心生間隙,父親素來與太后不睦,這也使得齊王與父親連成一氣。齊王被立為儲君後,先帝擔心齊王無能,日後婁後定會把持朝政,雖知道元將軍死的蹊蹺,甚至知道元將軍是遭何人陷害,但礙於社稷安危,不得不以父親牽制婁後。
“元將軍用兵如神,與您齊名,均是國家柱石,為何非置他於死地?”玉清不解。
薛貫盯著手中的信函,心中激憤萬分,一直沒有頭緒的事情現在再清明不過,“婁後與宋相曾有意籠絡元將軍,只是元將軍不為所動,此時又正值周國在裂雲峰挑起事端,有意犯我邊疆……元將軍素來鎮守西北,熟知西北情勢,先帝便封元將軍為撫遠大將軍,平定西北,豈知這一去便是有去無回……”
“元將軍不為所動,我爹只好請求外援。簡平王一直想登上儲位,便與父親勾結,與宇文護串謀,害死元將軍。事後,我爹暗中放出風聲,說元將軍勾結外敵,所以民間才有元將軍投敵叛國的傳聞。”
薛貫精光一閃,露出敬佩之色,“婁後一黨隨即上疏徹查此事,卻被先帝按下不發。”
“婁後與我爹均無法籠絡元將軍,為免元將軍日後為對方所用,均有殺害之意。元將軍突然戰死,婁後必定心生懷疑,甚至已經疑心是我爹所為,因此上疏先帝,希望藉此除去我爹,誰知先帝沒有追查。”玉清想到,不為我所用,不若殺之,父親和婁後頗諳法家之理。
“先帝是何等人物,對此事怕是早已心知肚明,所以給胡相加官進爵。”
“所以也留下了薛將軍您,”玉清淺淺一笑,“南薛西元,婁後與我爹怎會放過你,若非先帝力保,擔心有朝一日朝中無將,無人抵禦外敵,薛將軍怕是也難逃元將軍的下場。”
“不錯,”薛貫投眸望去,頗為激賞,“當時先父去世,微臣回鄉守孝三年,回京之後才得知元將軍戰死的訊息。微臣也覺蹊蹺,曾暗中查探此事,也只知道與婁後與宋相有關聯,今日若非見到這些信函,只怕永遠都無法得知元將軍真正的死因。信函中只提伏擊元將軍,現在看來,當年周國犯我邊境應是有意為之。”
“元將軍死後不久,周國文皇帝去世,駕崩前授命宇文護為顧命大臣。”玉清言語淡淡。
薛貫恍然一望,“如此,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營帳內玉清謝三軍 定州城薛貫會王妃(下)
“元將軍死了,裂雲山脈三百餘里也成了周國的疆土。”這一戰,齊國受盡屈辱。只因朝中無將,太子又難堪大任,又因連連征戰,國庫空虛,因此,不得不與周國定下百年不戰的契約。而在與周國一戰中,先帝親征,卻無意發現高演的經緯之才,便有了易儲的想法。
“周國早在文帝時便時常侵犯我國邊疆,”薛貫淡道,“文帝宇文泰原是西魏重臣,西魏原是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遊民動盪,經濟難以積累,農業、人口也難以穩定。西魏帝效仿中原建邦立國,勸勉農桑,發展經濟,君臣禮制均依漢制,原來七個部落也分封為王,受命於西魏帝。但兵權分散,握有兵權的藩王各有私心。西魏帝雖有心開拓疆土,但藩王均不願意為此消耗自己的兵力,就是藩王之間也常有爭執。到底是遊牧民族,民風剽悍,總是脫不了野蠻之氣。西魏帝若向東北進發開疆拓土,首當其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