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所致,大約幾日沒有好好歇息,陽氣耗損,我給他開些益氣養神的藥。”
說著忽然仔細端詳了一下安承少的臉,大吃一驚:“這可不就是五王爺的新寵。”
許繡憶朦朧記得那天她在梨花客棧請客吃飯喝醉了,路遇安承少,後來蘇錦業和蘇錦藝來接他,大家是照過面。
她沒有替安承少澄清他和五王爺的斷袖關係,知道安承少沒事,起身就要走。
蘇錦業卻道:“五王爺之於我們蘇家有恩,繡憶,不然你先照顧好五王爺的人,我差人去通知一下五王爺,來人,送到我的房間去,絕不能怠慢了。”
還來不及等許繡憶說什麼,蘇錦業已經雷厲風行的把所有事情安排了妥當,許繡憶不知道是怎麼的,腳步就這樣跟著抬安承少的人一起,進了蘇錦業的房間。
這是蘇錦業在保寧堂休息的地方,屋子破有蘇錦業的風格,書卷氣息很濃郁。
床榻上,還放了一本翻開一半的書。
蘇錦業急步上來拿掉了書收起來,又用袖子撣了撣原本就一塵不染的被褥,生怕怠慢了安承少,幾次三番叮囑大家小心點放下安承少,見安承少躺好了,他才大鬆一口氣,叫人都出去,回頭對許繡憶道:“你可是沒瞧見五王爺有多疼著他,今日我們救了他一命,那五王爺必定會感激咱們,倒是也不敢承王爺的感激,算是還王爺的恩情,你在這照顧著,我去命人請五王爺來。”
“大哥,我……”
也不等許繡憶說完,蘇錦業已經出了門,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探了一個腦袋進來對許繡憶道,“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妥帖一些,我就回來,你把門窗關上,我摸他的脈,他染了一些風寒,雖然不重,但也不要吹風。”
說完出去,把門帶上。
屋子裡暗了幾分,只有那下午的陽光,柔柔的透過窗戶縫隙灑進來,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安承少的臉上,那輪廓分明的無關,在暖黃的陽光下,有幾分慘然的蒼白。
許繡憶坐在床邊,端詳著那張臉,不知不覺有些心痛。
有誰說過,愛上一個人只要一秒鐘,忘記一個人卻要用一輩子。
她私以為佛堂幾日的清修,她已經把安承少抹出了記憶,可是若當真已經不拿這個人當回事了,為何偏要在他面前承了那個讓她厭惡的擁抱,做這出戏給他看。
為何又在看到昏迷的那個人是他的時候,心口揪緊了一團。
又為何得知他只是太過疲累沒有什麼大礙後,鬆了一口氣。
而且現在,為何要在這裡,靜靜看著他的臉。
甚至,那慘白的沒有血色的嘴唇,為何她想伸手去觸碰。
溫暖的指尖,輕輕的落在那張薄唇上,肌膚相觸,心口卻鈍痛到無法呼吸。
她永遠沒有辦法忘記他揚長而去的馬車,沒有一句告別,沒有一句再見。
鼻子一酸,她一個深深呼吸,才調整好了心態,臉上堆了冷漠,伸手要抽回手指,不想那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大掌,猛然拽住了她的手腕,疼的她呲了一聲,手腕幾乎要被擰斷的了。
“我才走了幾天。”他語氣裡有憤怒,極度的憤怒,眼睛佈滿血絲,就像是在噴火一般。
許繡憶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揉著手腕冷笑起來:“從哪天算起?那天晚上,還是你離開京城的那個下午?”
安承少一怔:“你怎麼知道我離開了京城。”
許繡憶沒答,不願意同他說話:“既你醒了,我就走了。”
說完要走,安承少卻揭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沒走兩步,哄的跌倒在了地上,頭太暈了,他日夜不眠的奔回京城,只為見她一面,結果卻看到那樣一幕,氣血上湧,如今太陽穴突跳著疼痛,一個不穩就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