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哈!哈!哈!
我走了,扁不到我咧……
看完信,巫豐群不覺怔忡出神,直到外頭傳來同事的笑語聲,他才猛然回過神來。看一下發信時間,是今天的凌晨三點。
想必芯美這隻夜貓子,又是徹夜未眠,而現在,她已在南下的火車上,離他愈來愈遠。
輕輕執起茶杯,啜了一口熱茶,一陣淡香隨著絲絲白煙拂來,在他臉上氤氳出一抹詭異的熱氣。眼裡所見僅是那清澈澄淨的茶汁,所有的感觸凝聚在此刻——
他居然,開始有些想她!雖然他不想承認……
想回封mail,赫然想起她不會搬臺電腦回屏東。
算算日子,離農曆年約莫還有近百個日子,這段時間,只能靠電話聆聽她聲音,他突然懷疑起芯美如何能毅然決然下了個這麼殘忍的決定。
重重嘆了一口氣,收件匣裡那幾封大頭寄過來的黃色漫畫,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窗外,間歇響起了雨水拍擊聲。
撇頭望向窗。外頭的雨,不再像幽靈般在空中懸浮飄蕩,漸漸成串成串落了下來……
回到屏東家中的第一個週末,冬陽難得露臉,把庭院照得暖烘烘的。
下午,妹妹一放學回來,直嚷著要芯美陪她去河堤放風箏。
翻箱倒櫃找出歷史悠久的紙鳶,輕輕拂去上頭覆著的塵埃,芯美依稀記得,當時爸爸為她買下這紙鳶的神情……
想想,許久不曾見過爸爸的面了。回家一個禮拜,爸爸從踏進門過,就如媽媽所說,他真把家裡當旅社,想借住一宿就上門,若要在外頭過夜,通知也省了。日子一久,媽媽也習慣了,常常自我解嘲地說,這樣倒好,至少不用替這個酒鬼收拾爛醉後吐的一塌糊塗的爛攤子。
但是,芯美其實是懂媽媽的,她從未真的釋懷。
說起來,媽媽的婚姻,其實是一連串問號組成的空洞生活。然而,身為晚輩,除了儘量孝順媽媽,貼她的心、順她的意,其它的,芯美著實愛莫能助。
印象中,父親的笑容和氣只留給外人,從不願意施捨一些給家人。他總是不苟言笑,嚴肅而木訥,話語也如沒了潤滑劑的轉輪般緊繃枯澀。在他的字典裡,似乎不曾存在“幽默”兩個字,和他一塊生活,索然無味。說也好笑,家裡少了他的蹤影,大家反而還快活自在些。即使和媽媽結婚多年,爸爸和媽媽之間,總像阻著一堵無形的牆,隔開了一段不自然的尷尬距離。
打小,芯美就暗暗發誓,將來的終身伴侶,一定不找像爸爸這一型的枯燥男人。
唉,怎麼好端端的,淨想些無聊事來虐待自己呢?芯美努力將滿腦子愁緒傾出窗外,和妹妹哼著歌兒上了長堤。敞開心迎著風蹈踏了一陣,苓美拉線,芯美捧著風箏,仗著風勢,幾句吆喝,它便曳著雙翼,扶搖直上,當著風輕舞起來……
“姐,該你了!”苓美沒耐性,僅僅經過一刻鐘,瞥見芯美輕鬆坐在一旁吹風,便撒嬌說要換手。
“臭小妹,老這麼三分鐘熱度的。”芯美嘀咕著,在苓美頭上K了一下,小心翼翼接過卷繞著的尼龍線軸。
“姐,人家是覺得這好玩,想跟你分享,免得你無聊耶……真是好心沒好報……”苓美嘻皮笑臉辯道,一邊盤腿在水泥地坐了下來。頸子上環著芯美送的駝色圍巾,在風中飄呀飄的。
“你少來這一套!”芯美笑瞪她一眼。“我又不是第一天當你姐,你的腦袋瓜裡裝些什麼東西,我還會不清楚嗎?”“是嗎?那……你猜猜我現在想問你什麼事。”苓美淘氣地眨了眨眼,黑膽石般的雙眸晶亮有神,芯美這才驚覺,妹妹早已出落得如此標緻。
“你喔,還會有什麼正經問題?”芯美的視線,停駐在頭頂上那隻傲然的鷹,在她的控制下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