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四周只有他們二人,然而阿迪卻像怕被人聽見似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是這人啊,爬到一定的位置,所做的事就由不得他自己了,他要為他的族人或者部下著想,像田大將軍這樣手握重兵的人,一旦有什麼事,關係的人命可以說成千上萬,一旦他有了更進一步的能力,就算他本身不想,他周圍的人也會硬推他上去,這是一股不可抗拒的趨勢。”
金朵朵怔怔看著阿迪,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似得,這是一個普通老頭能說出的話麼?還是她少見多怪。
阿迪看出了金朵朵的疑慮,黯然一笑:“其實我的父親是康朝人,只母親這苗族而已,當年我也曾想憑著滿腹經綸魚躍龍門,報效朝廷,可惜啊……這個世界上千裡馬常有,伯樂卻不常用,又或者是我自視過高,高估了自己……結果人近中年的時候依舊碌碌無為還差點餓死老婆孩子,索性就改了名字歸於母親的那族,以絕自己的念想,憑著一些閒書上學來的雕蟲小技養家餬口。”
所謂的懷才不遇就是這樣的吧,機遇是成功的必要條件,金朵朵不禁為阿迪感到惋惜。
阿迪本人卻不那麼覺得,他笑道:“功名利祿對當年的我來說很重要,可惜現在我老了,沒有那份雄心壯志,回想當年我卻覺得慶幸,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放棄了功名利祿,卻換得兒孫滿堂的悠閒生活,倒也快活。”
是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人生一世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沒有必要糾纏於過去,金朵朵當下有了一個決定。
在下了決定之後,金朵朵就想要找白軒商量,不過這狐狸很奇怪,以前整日粘在她身邊,可戰亂一起,就成天說出去修煉,常常三五天才回來一趟,隔天又出去了,以前也沒見他修煉那麼勤快。
等了幾日,還是不見狐狸的蹤影,金朵朵就有些擔憂,便到狐狸經常修煉的大蒼山去找找看,可別出什麼事。
說是找,茫茫大山,這狐狸也不知道躲在那個角落裡,金朵朵想著反正無事,碰碰運氣吧。
轉了幾個圈,金朵朵一無所獲,不過她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在轉過一個幽深山坳之時,她突然周圍的氣息有些不多,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向前方湧去,她不自覺就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她的錯覺麼?怎麼感覺前方好像有淡淡的黑霧湧動,這個山坳很深,也很潮溼,霧氣常年不散很正常,只是這霧氣為什麼會是黑色的。
金朵朵的第一個反應該不是有什麼邪祟吧?這深山老林難免有些花精樹怪之類的,別是在修煉什麼邪術讓她給撞上就糟糕了。
這樣一想,金朵朵不敢再往前,急忙退了出來,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怪異的響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快速朝這邊掠過。
金朵朵心驚之下急忙轉身,卻不慎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後倒,眼角只掃到一道白光。
這下死定了,這事她腦中冒出的唯一念頭。
結果她沒有如預想的那樣,摔得四腳朝天或者被什麼東西給撕成碎片,一雙手問問托住了她的腰。
“朵朵你沒事吧?”熟悉的聲音響起。
金朵朵定睛一看,湊到跟前的俊臉不是別人,正是白軒。
鬆了一口氣的金朵朵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心情一鬆懈頓時覺得雙腳發軟,抓住白軒的胳膊這才站好。
長長吐了口氣之後,她捂著胸口道:“是你呀,差點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妖物呢。”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有點什麼,這白軒不就是一隻妖?
白軒俊臉略略有些緊張,關切道:“朵朵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金朵朵擺擺手,輕聲笑道:“沒事,是我自己太膽小,一驚一乍的,聽到一點動靜就嚇成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