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大人又該譏笑一番了。
然而江雲飛臉色卻是一變,突然若有所思起來。
師爺沒有如預想的被譏諷,暗暗鬆了一口氣之後,卻發現通判大人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你先下去吧,本官有些累了。”江雲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點冷。
師爺看通判大人臉色不對,也沒敢再磨蹭什麼,趕緊出去了。
師爺出去之後,江雲飛想著師爺的那句話,當年赤峰縣的一幕一幕又浮現在他眼前,他心裡像是有什麼在一直湧動,擺不掉抓不著的感覺。他很想立即衝到青石莊再問個究竟的衝動,可他知道不能。
他害怕知道結果,原以為只要有足夠的權勢就不會受人擺佈,就能保護身邊的人,可如今他卻又不敢確定了,若真如他所想,那麼他該怎麼辦?
過了幾日,通判衙門新招了兩位一位姓甄的師爺,一位姓範,全是通判大人重金從外地請來的,原來的師爺被調往別處,臨走的時候,他十分不服氣,找到通判大人,詢問是否做錯了什麼?
通判大人面無表情說了句,他不需要不會解答問題,反而總是給他製造問題的師爺在身邊。
新來的甄師爺很老道,衙門裡的瑣事都被他處理得妥妥當當,無一敢偷奸耍滑的,而姓範的師爺則是位刑名師爺,對各種案件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一直以為這位世家出身的通判大人年輕沒什麼真本事的平州王知州不由得暗暗歎服,終究是世家出身,且不論有沒有真才實學,這知人善用這幾個字算是做到了,原先那師爺是他故意安排給他使絆子的。
這師爺雖過而立之年,又屢次考不中,雖有幾分本事,不過心太高,總以為懷才不遇,整日沒事找事,太過煩人,那些假清高的世家子若是不留心,被他誤導就容易捅大簍子。
看來以後再跟這位世家子弟出身的江通判打交道要多加小心了。
後邊的一件事更堅定了王知州的想法,那個殺了親女的彭大戶不知走了誰的路子,說動了京中的一位大員,想要他將設法將案情緣由說得委婉些,儘量淡化其他的,將重點放在彭大戶的一時失手上,念在其失去獨女已是悽慘的份上,儘量保住他這一條命。
既然有人開口打了招呼,王知州也就跟江雲飛提了提,誰知江雲飛義正言辭的說,這彭大戶打死親女,掐死婢女滅口,最後還能冷靜拋屍偽造劫殺現場企圖嫁禍他人,手法極端殘酷,此案在平洲當地影響極其惡劣,若是不能將彭大戶正法,不足以平民憤。
江雲飛當時的表情毫無商量的餘地,到底事不關己,王知州也沒有在勸下去,反正他話已經帶到。幸好這江雲飛世家出身,江氏一門有兩位京中大員,一個從五品的知州壓不住很正常,若是換一個毫無背景的愣頭青,他這上官壓不住才麻煩呢。
這王知州貧苦出身,什麼都靠自己,已將近六旬,昨晚這一任知州就該告老還鄉,他不想再跟任何人結怨,以免小心翼翼了一輩子,臨了卻惹一身騷,現在什麼事都有江雲飛盯著最好。
只管放開手腳讓他自己折騰,做好了,功勞也得分他這個知州一份,惹出什麼麻煩就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哥一身傲氣不服勸誡,他年邁無能壓不住很正常。
眾人本來都等著靠山很硬的通判和老奸巨猾的知州鬥上一鬥,結果卻讓大家大失所望,不明就裡的人就認為是通判的來頭太大,知州惹不起,一時間平洲這地方都以江雲飛馬首是瞻,無人敢反對,甚至許多本該知州拍板的事也是請示江雲飛的。
不過江雲飛卻沒有如大夥想的趁機攬權,該他管的他就管,不該他管的還是推給王知州,這又讓大夥暗暗敬佩,到底世家出身,這年紀輕輕就會做人,看來前途不可限量。
對外界的評論,江雲飛沒有理會,只是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