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落淚。
我用臉蹭蹭寧憬軒的胸膛,發現那裡溼了一大片,估計是雨下大了,趕緊拖著他找個山洞避雨。
山洞空曠,雨聲“沙沙”,水聲“嘀嗒”,火聲“劈哩啪啦”,三重樂曲共奏,唱響這盛夏夜。
嘆一聲,再多的樂曲也奏不出逝去的過往。
“天擎兄弟,你發呆很久了。”寧憬軒掃掃灰,又扔了幾根枝條,抖抖衣服,“喂,你要不要烤下衣服?”
“我的衣服已經幹了,你自己烤吧。”
“幹了?這麼快?”寧憬軒一臉太陽從西邊升起的表情。
看洞外菸雨不絕,我站起來:“綿雨愁思,煙雲追憶,百載未見雲開意。旭日東昇,天涯心遺。”
“下面我來接。尋夢天樓,雨疏風驟,但見皎月還收手。笑看滄桑,十年清秋。”
為何覺得他的“笑”那麼苦?是為了他夢中人嗎?
此時的他,笑得同那天日一般耀眼。
我也笑了。
火焰成星,柴木灰燼,雨停天漸明。
卸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裝扮,終於又回到聖火宮。
以前只覺得天火教紅熱,“紅紅火火”這四字用在天火教還算得當。現在才發覺,這紅的也太誇張了點,到處掛著紅綾,大紅花,大紅燈籠等等,就差沒敲鑼打鼓迎親了。
忽然憶起,這該成親之人不就是寧憬軒嗎?那個唐欣兒都懷孕四月左右了吧?
這會兒寧憬軒倒是不慌不亂,不像兩個月前竟然在我面前發誓!
那……
我呢?
瞥了一眼那抹紅,瞬間啞然。
朱焰堂上端坐著四五十歲的男人,他的紅與寧憬軒的紅的確不一樣,一個是鮮紅,像血液;一個是酒紅,像雲霞。
“爹。”
“寧教主。”
我們幾乎同時出聲,但很顯然寧教主不怎麼給面子。
寧醇只是很懶的神情相對,以及同樣懶的語氣道:“回來了。幻靈劍呢?”
我驚退半步,他既不為自己的兒子失蹤兩個月擔憂,也不為他之前的傳聞驚奇,只是要幻靈劍?
我從空間石裡取出幻靈劍交給寧憬軒。他似是習以為常,雙手奉上:“爹,幻靈劍在此。”
寧醇終於綻開笑顏,直接走下來:“好!”伸手就要拿劍,被我用手擋住:“慢!這劍是寧憬軒的!”
寧醇臉一黑:“他是本教主的兒子,他的東西自然就是本教主的!你算什麼東西?膽敢管本教主的家事!”
只見幻靈劍被寧憬軒收到身後:“爹,請您給天擎兄弟道歉!”
“連你也敢違抗本教主?定是這妖女給你下了迷魂湯!快給我!”寧醇怒吼,彷彿傳說中的火神怒,倒豎的紅髮似燃著的火焰。
我都成妖女了!想想當年寧親王多疼愛他的寶貝兒子啊!這兩個人根本沒法比!
“道歉!”寧憬軒同樣不依不饒,並且異常嚴肅。這兩個人的脾氣當真一山更比一山高!
道不道歉我都無所謂,只是一把寶劍被這種人拿了,我很難相信不會出事。
一瞬間!就只是一瞬!我拉開櫻花幕,寧醇一掌正好打在櫻花牆上!
漫天櫻花雨,嘆花瓣有情清風無意。
“你竟然要傷自己的兒子!”我盯著他,越看,怒氣越是不打一處來。
虎毒尚不食子,人心,當真比孔雀膽鶴頂紅更甚?
“妖女!你用什麼妖法?”寧醇幾乎又要出手,寧憬軒擋在我面前:“爹!你還執迷不悟嗎?”
寧醇立刻換了一張笑臉:“兒子,把劍給我!”
寧憬軒把幻靈劍扔給他:“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