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臉上笑意愈濃。
明獨秀看到她嘲弄而冰冷的笑容,心頭寒意更深。她突然有些後悔,為何沒有像一開始想的那樣,將對方拉攏過來做為臂膀,而是處處針鋒相對,百般算計,以致給自己招惹了這麼可怕的一個敵人!
但現在再想這些,已是無濟於事。明獨秀想不出任何法子可以挽回局面,心中於驚懼之餘,不免生出幾分絕望。無計可施間,她忽然想起了早晨在寺裡時,明華容對她說過的話。
……我本說看在姐妹一場的情份上,屆時替你求一求情。但你既不肯向我認錯,也只得罷了。
……反正二妹妹心高氣傲,必定是不願意的。
不錯,她本來是寧死也絕不願意嚮明華容低頭的。一旦向這個賤種跪下去,所摧毀的不僅是她的驕傲她的自尊,連她之前為了排擠對方所做的一切,都統統成了笑話。
可是現在情勢比人強,被恐懼與絕望緊緊攫取住心臟的明獨秀雖然滿心不願,同時卻又像著了魔一般,不可抑制地生出一個念頭:是不是隻要嚮明華容磕頭認錯,一切都可以挽回?至少四妹妹不必再嫁給姓趙的,以後自己更不必因為有個不男不女的妹夫而丟臉、甚至失去成為瑾王王妃的機會!
一面是長久以來對明華容的輕視與憎惡,一方面是未來的前程與榮光,明獨秀內心天人交戰,死死咬住下唇,遲遲無法做出選擇。
當看到明守靖驀然起身,似乎是想與莫夫人和解時,明獨秀心內的恐懼瞬間暴漲到極點,幾乎要衝破喉嚨。頭腦反應過來之前,她已急急對明華容說道:“妹妹昨日開罪了大姐,甘心磕頭認錯,還請大姐幫我一把,不要——不要讓——”
說話間,她慢慢屈下膝蓋,似乎是想要跪下,但動作卻又無比緩慢,身體不自然地僵硬著,手臂更是微微抬起,似乎是等誰來扶住她一般。
但明華容卻冷冷看著她,根本沒有攙扶阻止的意思。見狀,明獨秀咬了咬牙,收攏手臂將心一橫,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並將額頭深深壓下貼到地面上,顫聲說道:“妹妹向大姐認錯,請大姐幫忙,不要讓四妹妹嫁到火坑。”
伴著這屈辱的話語和動作,她忍耐許久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出來。十四年的嬌寵和尊榮,隨著雙膝著地的瞬間,似乎全部蕩然無存。可是為了將來,她不得不忍耐下這一刻的屈辱!她甚至已在心中盤算好,將來得勢之時,要如何收拾掉明華容,將所受的種種屈辱百倍討還。這麼一想,她心中才稍稍好受了些,慢慢抬起頭看向明華容。
但出乎她的意料,明華容臉上卻是一派驚訝:“二妹妹這是做什麼?昨晚的話我只當你是一時戲言,怎麼居然認真了。”
只是話雖如此,她腳下卻一動不動,分毫沒有扶起明獨秀的意思。
見狀,明獨秀暗暗捏緊了拳頭,正準備再說兩句軟話,卻聽明守靖疑惑地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回老爺的話,昨晚因為……因為搜尋白家少爺的事,二妹妹賭咒發誓了幾句,說如果搜不到人,不但當眾給我磕頭認錯,還願到尼庵修行一年,為咱們府上祈福。我本以為二妹妹只是一時賭氣說說罷了,沒想到居然是當真的。若菩薩有靈,也該為二妹妹這份虔誠感動吧。只是還有外人在場,二妹妹怎麼就提起這話來了。”背對著莫夫人,明華容低聲說道。
她聲音壓得雖低,卻瞞不過近在咫尺的明獨秀。聽到這話,她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去:她怎麼也沒想到明華容竟會這樣翻臉不認賬,自己都已經下跪了,對方卻不但不遵守諾言,反而還要陰自己一把!
她剛要分辨,卻見明守靖已皺眉低頭看向自己,眼神中飽含警告:“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