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決定負起愛神的責任。她一把捉住範幼歆的肩膀,用力往前推。“好啦,上車上車,你不是約中午嗎?都快十一點了,等你搭上公車再慢慢『叩』到臺北,鐵定來不及趕上大阿姨的午餐約會,那不是更麻煩嗎?”
“可是——”
“別可是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嗎?別想太多。”
曼秀將範幼歆送上車,開心揮手。“老闆開車請小心。”
項靖宸道謝後,上了車,凝視著身旁正襟危坐的妻子。“如果有必要,我乾脆把車換了。”
範幼歆深呼吸,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繫上安全帶。“不用了,Shelly小姐應該會很喜歡你這輛車;至於我,我搭便車的機率僅只這次。”
項靖宸聳肩。“她的喜好和我無關,還有,我是你二十四小時的司機,隨call隨到。”
範幼歆不喜歡他志得意滿的態度。“你的語氣好像是告訴我,Shelly和你並不熟?”
他將車駛出工地,開進車道。“只是談得來的朋友。”
範幼歆斜睇他。“只是?顯然我們的想法有很嚴重的落差。”
太常生氣真的容易產生暴力傾向,她氣到想打人!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啊?他怎麼能把這麼難堪的婚變說得好像是她神經病發作,只是她無聊的想像?厚!
“如果那種關係還只是朋友的話,我想你應該不只ShellY一個女朋友!”
項靖宸搖頭。“我的人生無須這麼精采豐富,我只要一個女人就夠了,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你。至於你所謂的證據,只是我們有不同的解讀方式。事實是,那只是朋友之間的關懷。”
範幼歆以手支頭,視線落在車窗外,牙根恨恨緊咬著。“你以為抵死不承認就能掩飾你偷腥的事實嗎?好,就算是解讀不同,我的想法就是這樣。我要離婚,我無法繼續和你的關係,哪怕只是朋友關係,我都做不到。你最好把申請書籤好名、蓋好章,結束一切!”
她氣呼呼地將手中捲成滾筒狀的紙張用力丟到儀表板上。
他沒回話,沈靜的車內只是迴盪著她憤怒的呼吸聲,但是,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因用力而泛白。他激動的情緒絕對不亞於她,只是強自壓抑。
車子進入臺北市區。“哪家飯店?”他問。
她說了飯店名稱。
他一愣,抽口氣。“這麼巧?”
大阿姨安排相親的地點十年如出一轍,永遠都是那家飯店內的江浙餐廳。
抵達飯店,範幼歆原以為他會“好心”放她在門口下車,但他將車子筆直地駛入飯店地下停車場。
“你不會真的想在場看我相親吧?”她瞪大了眼。
“吃飯時間到了。”他回答,停好車。
“大阿姨絕對會把你轟出餐廳。”
“她老人家難道不知道你還是我老婆嗎?陪老婆吃飯天經地義。”
範幼歆開門下車。“是啦是啦,我就等著看好戲!”
一股氣糾結在她胸口,悶得她以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舊地重遊,這個地方有太多的回憶,除了相親之外,連他們訂婚、結婚都在這間飯店,現在還要加上一個紀錄——離婚後首次的共餐也在這裡!
項靖宸同樣思緒洶湧。他凝望著身旁憂鬱的妻子,天知道他有多麼恐懼兩人之間日漸增長的生疏……
兩人沈默地來到二摟餐廳,大阿姨照慣例站在門口等候,一看到範幼歆先露出欣慰的笑容,但一瞄到旁邊的項靖宸,她整個笑臉立即垮了下來。
她雙手插腰衝上前,劈頭就罵:“現在是怎樣?為什麼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會跟你一起來?!”
項靖宸慵懶地笑。“大阿姨好,來餐廳當然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