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的刑燁堂失眠了。
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不睡了,起身站在陽臺邊,躬身手撐著看外面漆黑的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衣服被拽了拽。
刑燁堂回眸,瞧見阮竹,把身上披著的外套給阮竹裹上。
阮竹抿唇輕輕笑了笑,朝刑燁堂近一點:「你在想什麼?」
刑燁堂想的很多。
最初想的是他該怎麼辦。
動物有病都得治,更何況是人。
而且他遲早是要回家的。
刑燁堂接受不了他這麼大了,還因為生病讓家裡人跟著操心。
他想。
他該去醫院拿點藥,和阮竹暫時分開,讓病情康復。
但有點捨不得阮竹。
刑燁堂退而求其次的想。
去醫院拿點藥,接著和阮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待下來。
只要阮竹能堅持看他個一倆月。
只是看他,不隨隨便的去看別的男人。
刑燁堂感覺自己的病也能好。
想到這思維就發散了。
阮竹能做到嗎?
接著又發散了。
想起阮竹說的那些話。
年少開始喜歡,開始看著他。
算計和他結婚,是因為不想世界裡沒有他。
這些真的好像是真的。
一旦想到這。
丹尼爾就這麼蹦了出來。
刑燁堂心亂如麻。
刑燁堂當初說只要阮竹對他好,只對他好。
他就會原諒她。
這是真的。
但潛意識感覺,撒謊成性的阮竹做不到。
那自己怎麼辦?
他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是實實在在的身後有一群他愛,也愛著他的家人。
抑鬱症是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屬於同宗。
簡單來說,便是放任這個病不管的話,也許會成一個瘋子,甚至會想不開。
刑燁堂因為自己有家人。
因為確定這個病無論如何都要治。
在沒了白天的繁雜和熙攘的干涉,再次動了和阮竹分開,讓自己把病治好的心思。
可……
刑燁堂看著裹著自己外套,看著又小又軟的阮竹,心臟莫名柔軟成了一團。
刑燁堂放不下阮竹。
在看到阮竹對丹尼爾笑,眼底只看得到他後,嫉妒的幾乎要發了狂。
他不明白為什麼沒結婚前,自己還能坦然的說讓阮竹和別人結婚。
在短短不到三年的婚姻生活後,看到她身邊有個男人,便嫉恨的耳目欲裂。
這不科學。
可就算是再不科學。
依舊是放不下的。
刑燁堂把阮竹拉到懷裡抱著。
阮竹悶在刑燁堂肩膀的鼻尖微動。
下巴抬起,墊上刑燁堂的肩膀,問他:「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刑燁堂微怔。
倆人是抱著的。
刑燁堂抱著阮竹,阮竹也抱著刑燁堂。
想要對視,便要呼吸交錯。
刑燁堂嗅著阮竹的氣息,鬼使神差道:「我在想,怎麼樣才能讓你的眼睛裡只看得到我,讓我們之間已經崩塌的信任,重新建立起來。」
「阮竹。」刑燁堂輕輕吻了吻她的鼻尖,抱緊她說:「不管是什麼關係,一旦沒了信任,都走不遠。」
親情也好,友情也罷。
哪怕是合作關係,都必須要有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