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以包廂裡所有的人被帶走結束。
深夜時。
最後一個學生的家長來接,對陪著的司燁霖連連道歉。
在車離開後。
點著一盞昏暗燈的警局門口只剩下文棠和司燁霖。
司燁霖唇角一直掛著的溫和笑不見了。
把領帶徹底扯下來,回頭看向門口站著,低頭不說話的文棠。
幾秒後低低的嘆了口氣,想提起笑,沒提起來,冷冷淡淡的,「上車。」
文棠抱著書包在司燁霖開啟後座車門的時候,乖乖的上去。
車輛緩慢啟動,駛進海城的夜。
文棠手指擺弄了會書包帶子,小聲為自己辯駁,「是他們先動手的。」
司燁霖沉默的開車,沒說話。
文棠再說,「他們敲詐我們班長,闖進我們包廂,還給我遞煙讓我抽,我們班的人很護短,不可能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欺負。」
其實沒什麼大事。
他們給文棠遞煙,但是還沒來得及強迫文棠抽。
只是文棠班裡的大部分人,都是天之驕子。
家室好,有教養有學識,這種人不會去招惹麻煩,但卻從來都不怕事。
班長被欺負的事,因為班長一直不說,他們便都體貼的給了他面子,沒人主動去問。
但人找上來了,不直接了當給個教訓,就還會有下次。
文棠小聲嘟囔,「我們沒錯。」
文棠是真的覺得他們沒錯。
相反,這次鬧起來還是對的。
就算司燁霖不出面,他們家的家長隨便出來一個人撐腰,那些人也不敢再找班長的麻煩。
司燁霖從進了包廂,把文棠救下,到現在,長達四個小時,一句話都沒和文棠說。
現在終於開口了,他語氣沉沉,「他們沒錯。」
文棠不知道緊繃的神經是該因為司燁霖的這句話放鬆。
還是因為他沒笑,依舊在生氣的臉而繼續緊繃。
司燁霖緊接著蹦出一句,「但你有錯。」
——嗞拉一聲,車胎在地面劃下刺耳的剎車痕跡。
司燁霖側目,從駕駛座看向後座的文棠,「他們如果今天不動手,眼看著班長和你被欺負,這件事會成為他們的心結,讓他們心裡很多年都過不去。他們順勢而為,做了他們這個年齡該做的,他們沒錯,但你。」
「文棠。」司燁霖聲音低沉,「你有錯。」
「你遇到事的第一時間應該趁亂跑出去打電話報警,或者是打給你爸,再不濟打給刑燁堂或者是我。你該做的是去求助。」
「而不是乾巴巴的小身板抱個消防栓,擋在別人面前。」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是地痞流氓,是毒蟲,在裡面反反覆覆蹲了無數次,不在乎再蹲一次或者是上百次。」
「你怎麼能又怎麼敢和他們面對面,你不要命了嗎?」
文棠在司燁霖喋喋不休的還要說時打斷,聲音小小的,但是眼睛卻亮亮的,「你不是生氣,是在擔心我,對嗎?」
文棠抱著書包朝前挪了挪。
很輕易的,她身上常帶的玫瑰花味道撲面而來。
文棠唇角帶了抹羞澀的笑,超小聲並且很期待的說:「是不是啊。」
司燁霖從久等不到文棠,就開始心裡有了火氣,到回家找人,知道她出去玩了,火氣攀升。
再到看見她像個傻子似的抱著消防栓擋在方夢琪面前,對面一米九的男人拎著匕首時,整個人幾乎要氣炸了。
他這輩子生過的最大的氣。
是年少文棠怎麼都達不到自己的要求,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