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想安撫的不止是司意涵。
夜。
刑南藝在司意涵睡著後睜開眼,側目看了她好大會。
把孩子拉過來放到床邊,睡在了司意涵的旁邊。
從大氅下把她的手拉了出來,和昨晚一樣,也和她昏迷不醒的那七天一樣。
手搭上她的脈搏,側身看著她,默默的想。
他想安撫的其實也是自己那顆被驚懼填滿的心。
司意涵真的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
刑南藝在家待了三天。
司意涵被逼著吃了三天的飯。
兩口食變回了之前的滿滿一大碗。
湯更是一碗一碗又一碗。
孩子的口糧神奇的回來了。
這晚司意涵橫著腳讓刑南藝搓筋,怎麼都想不明白,糾結了下,還是臉紅紅的問出口:「為什麼會突然回來了啊。」
刑南藝掀眼皮睨了眼,發現這孩子是真的沒點生活常識,抿抿唇還是解釋了,「你沒飯他哪來的飯。」
司意涵臉通紅的閉嘴了,在腳踝的筋被捋了下後呲牙咧嘴的嗚嚥了一聲。
刑南藝手勁輕了點,「忍忍,搓開就好了。」
司意涵嬌氣的嘟囔,「可是真的好疼啊。」
刑南藝頓了頓,彎腰對著紅腫消退不過一點的腳踝吹了吹。
司意涵害羞的小聲說:「好一點點點了。」
刑南藝沒什麼表情:「臭毛病。」
那夜刑南藝的害怕,親口說出的唯一牽掛唯一親人,以及給出的許諾,將司意涵心裡徘徊多年,怕被丟棄的恐懼就這麼給擊碎了。
沒了恐懼的人,膽子跟著大了點。
變的活潑和沒心沒肺。
刑南藝訓的時候乖乖的聽,然後依舊笑臉嘿嘿的,前所未有的歡樂,比月子裡被順著時還多了恃寵而驕。
第一晚捋筋的時候司意涵疼出了眼淚。
刑南藝給吹了吹。
後來試探的說疼。
刑南藝又給吹了吹。
到現在,捋個筋會說三次疼。
司意涵被他罵了臭毛病,有點不服氣的小聲嘟囔:「是親人呢。」
刑南藝懶得搭理她。
司意涵瞥了他一眼,嘀咕:「親人可是很親近很親近的,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呢。」
「您說這世上還有比親情更牢固的感情嗎?沒有了呢。」
「刑哥和我是親人呢,我們兩個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呢。」
撕拉一聲。
司意涵掉了兩滴淚,哆哆嗦嗦的:「疼疼疼。」
刑南藝擠藥膏在掌心搓了搓,敷上她的腳踝,「忍著。」
司意涵眼淚汪汪的咬著唇。
刑南藝睨了一眼,彎腰吹了吹。
司意涵的可憐樣變成了嘿嘿笑。
刑南藝跟著笑了。
司意涵害羞的要命,看向門口,眉眼閃亮,「明天會是大晴天。」
刑南藝怔了瞬,跟著朝門看過去,回頭問:「你怎麼知道?」
司意涵指了指耳朵,「風聲,前天風朝北刮,烈,昨天依舊朝北,卻淺淡了不少,到今天基本無風,如果沒意外的話,不止明天,未來幾天會風平浪靜,適合出海。」
大雪暴的風聲是最好分辨的。
艷陽天的風聲差了點,但也沒那麼難分辨。
司意涵想說您辨認風聲比我強,稍微聽一聽,應該比我還清楚。沒等說出口,聽見刑南藝說:「我明天早上出去一趟。」
司意涵唇角的笑頓了頓,提起來點了頭。
這晚司意涵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在翻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