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賀一直站在門口,沒進來,面色溫和,像個長輩,語氣卻很冷漠,「啟明早早的就沒了媽,我怕他缺少愛,不管再忙,都會帶在身邊,對他再瞭解不過,他從小就樂觀開朗。天真了點,但卻是個善良的孩子,不欺負別人,更沒被別人欺負過,可你卻一直在欺負他。」
簡瑤沒說話。
陳賀說:「你和啟明之所以能結婚,是因為你說你懷孕了,可實際是,你並沒有懷孕,這些我不和你計較,已經結婚就是我陳家的人,是啟明的妻子,我會把你當成女兒來看待。世事難料,人心最難揣測,你和啟明走到了離婚這一步。我知道你事業心重,當初進我陳家別有用心,但啟明言行不妥,對你造成了傷害,是既定的事實。所以哪怕你們離婚了,我對你也總是保有虧欠,但這些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傷害他的理由。」
簡瑤低頭沒說話。
陳賀說:「他進陸氏一個月,上進了,能幹了,自己找了幾個老師,每晚給自己加課,書籍買了一箱又一箱。我欣慰,但我更心疼,因為這些是建立在他在你的手下被無數人欺辱謾罵斥責的基礎上。如果是這樣,我情願我陳家家財散盡一無所有,也沒辦法忍受。」
簡瑤:「對不起。」
「啟明這次因為你被打成這樣,我無話可說,因為是他自己選的。但我接受不了你繼續不把他當個人看的算計、利用和侮辱。請遠離我的兒子,否則我會舉全家之力把你趕出南城,哪怕前面擋路的是陸家,亦然。」
簡瑤抬頭看了陳賀很久:「我已經和陳啟明說過了,以後橋歸橋路過路,不用再見。我這邊不會見,請您這邊,送他出國也好,給他再找個老婆結婚也罷,不要再讓他來找我。」
陳賀低低的嘆了口氣:「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簡瑤:「什麼?」
「滿是算計,毫無真心。」
陳賀轉身走了。
簡瑤站在門口很長時間,把門關上,回房間拱進被子裡喃喃:「真心……值幾個錢。」
簡瑤在漆黑的被窩裡把合同捋直,喃喃自語:「一文不值。」
她不信愛情。
哪怕前有陸少卿和沈眠的例子在那放著亦然。
在簡瑤的生命中。
信什麼都不如信自己。
愛情這玩意,只有真正餓過肚子的人才知道,啥也不是。
簡瑤抱著合同再次睡著了。
悠悠轉醒是因為有點冷,想朝被子裡拱拱,卻拱了一團空。
簡瑤睜眼,看著近在咫尺含笑的刑南藝怔鬆了好大會。
半響後不過腦子的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場中瞬間一靜。
簡瑤緩慢的回神了,抱著合同轉身背對刑南藝重新閉上眼。
刑南藝說:「你答應了的,要變回從前的瑤瑤。」
簡瑤閉眼懶懶的:「四天後,不對,不到四天後。」
「合同是假的。」
簡瑤眼睛睜開,坐起身,「你什麼意思?」
刑南藝溫柔一笑,斜躺在床上,手托腮,綿綿軟軟的說:「這紙合同是假的,就是這個意思。」
簡瑤愣住,低頭看一直抱在懷裡的一紙合同。
昨晚天色昏暗,時間很急。
簡瑤沉浸在狂喜裡,壓根忘了細看,更沒去細查,而且忽略了一件事。
九座礦山現在是刑南藝的了。
但法人名字卻因為刑南藝還沒和刑家撕破臉而寫的別人的名字。
現在上面龍飛鳳舞簽的字是刑南藝的。
還是藝術簽。
簡瑤腦袋像是被砸了個悶拳,久久回不過神。
刑南藝:「我要讓陳啟明給我磕頭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