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沒有黃世仁那樣的地主,而北京的平原那邊,興許有。這兒因不通大路,交通不方便,離八路軍的根據地又近,根本就不是窮人怕富人,而是富人怕窮人,富人都怕窮人秋天給他一把火然後逃了。咱小王莊原是大王莊的佃戶村,只有幾塊大片的地是地主的,小塊的小開荒的黑地多的是,日子是窮點、苦點,可也真好混。一是大家心齊,二是不管是小日本還是國民政府,誰也沒來清點明白,連抓兵都抓不著,很多人連戶口都沒有。可土改後就不同了,那黑地都摺合成好地,什麼什麼都登記在冊了。翻身做了主人,這幾年感覺上是好了。可去年,俺一入這大社,感覺就有些不對了:過去,東家得聽我們的,可現在我們得聽幹部、政府的。從古自今,就沒有一個政府能消滅私產——說得倒好聽:走社會主義,共同富裕?可去年,一消滅私產,給我的感覺好像是又回到給地主扛活的那些個年頭了。而且,我看,還不如那年頭了。那年頭有黑地,東家怕窮人。而現在,我們只算還有這院子、房子。但,也得說句實在的話,這院這房子可比解放前強多了。”他咳了一聲,“我就不明白,土改後,這互助組,初級社這幾年多好呀,幹嘛非要搞這高階社呢?這高階社化,對生產、對大多數農民有利嗎?我看,對我們就是沒有利。但,政府為啥偏要這麼搞呢?這幾天我也琢磨了,就是為了打著大家為集體的這個幌子,叫咱們為了在內部爭利而窩裡鬥,什麼事也別想像過去那樣能瞞過政府,這農村也就好控制了。國民黨和小日本,全沒有這麼精呀!現在真就把咱們這小王莊所有的人全給控制住了。處處都得去聽幹部和政府的。什麼集體所有!什麼沒有剝削沒有壓迫?解放前,我們窮人之間那才是沒有剝削沒有壓迫呢!”
這時,木訥的吳苦根,也符合了一句:“土改是把地分給了我們,只讓我們熱乎了這麼幾年,這一高階社呀,不就又變相給收回去了、、、、、、”
方才還嘻嘻哈哈的張玉良,發現李曉晴和楊光的表情都有些變了,先前還是親親熱熱,這時不光是嚴肅,而且似有驚愕了,這時,他有些害怕了地忙尷尬地插言:“爸!咱私底下能議論的嗑,怎麼能向表妹他倆嘮呢?人家是黨培養出來的大學生,會認為這些嗑是反動的。怎麼還能把幹部、政府同過去的地主、東家、、、、、、亂七八糟地硬往一塊扯呢?”
李福林一聽就急了,忙申斥女婿:“你表妹是誰呀?她不就是王興元的外甥女,你玉蘭姐的小姑子嗎?起碼有一半不是外人吧?她大姨父還是大王莊的地主呢,三大季還都下地裡去忙活呢!可去年,你看見王順、焉武他倆下地幹過活嗎?還有些如飼養員、保管員、會計、、、、、、我出出氣,說說,怎麼就反動了?這是不是事實呀?別以為我們和土坷垃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就不明事理好騙呀!我的眼睛可不瞎!”
張玉良被數落得不好意思地向李曉晴、楊光一笑:“人家王順不是朝天學習、開會,焉武不是主管管理工作,哪不得他到呀,其他人也是專業分工不同,這不都是社會主義的新生事物嘛!”也聽不出來他這話是嘲諷現實給自己解訕或是沖淡老丈人話的氣氛、、、、、、
於黑夜中,李曉晴、楊光在與同路人分手後,兩個人單獨往回走的路上,她感慨道:“他們怎麼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