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雖不出門,外頭進來請安說話的也多,也大概知道一些事,不少地方鬧災,甘肅的旱災、廣西的水災、還有河南的蟲災,臣妾斗膽說一句,皇上也是不是想個救災抗災的法子。”
關續清說道:“朕也想過這事,如今內務府和內幣進項大,可出項也嚇人,過去打仗那是金山銀山壘起來的,財政部也不是生錢的地方,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往後還打算把京裡這幾座園子好好修修,給子孫積點福廕,可這又是一大筆錢,還要先過了那些直諫大臣的關才好。朕正琢磨著以後宮裡得開源節流,咱們自家能省的,用到別處也能辦不少事救不少人,也算是咱們給百姓積的德。”
靜芬點頭說道:“還是皇上想得周到,其實臣妾也是瞎*心,要是開源節流,臣妾先從脂粉錢裡省。”
關續清握住靜芬的手道:“你就是菩薩心腸……”
兩人邊說邊吃,用罷了之後關續清用手帕擦擦嘴又用茶漱了口,娓娓說道:“你說的都是正理。朕心裡有數,都記著呢,哪裡有災,朕肯定要留意賑濟,不但糧食,還有寒衣、防瘟疫的藥,這種事出毛病就不是小事。可恨的是下頭這些官,往往是陰奉陽違,只顧著裝填自家腰包兒,本來是傾盆大雨,到下頭的摺子裡就變成了牛毛細雨。各地的城門稅和議罪銀,雖說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畢竟不是從百姓身上急徵暴斂,數目也有限。總之,天下這麼大,事情這麼多,要想處處周全也真的是難。”
靜芬反握住皇上的說,體恤的看著皇上:“這麼大個國家,好歹一個地方處處都是事,皇上的*勞臣妾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望皇上仔細著身子骨就好。”
關續清感慨的說:“議罪銀子和內務府的關稅抽成,其實就是官銀入私,成了咱們皇家的體己錢,能哄得住百姓,哄不住外頭文武朝臣,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不能行文詔告明白了。可紫禁城圓明園等處宮人比先朝增了差不多十倍,又不好直接從戶部增支錢財,不這樣也真是沒法子。紫禁城是全國的中心,宮裡花點錢,全國的老百姓都瞧著呢,搞得我這做皇上的像做賊似的。你要是手頭稍稍一鬆,那些個直臣們就給你搬出堯舜、唐太宗和康熙爺來,喋喋不休給你講為君之道,煩都把人煩死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家常,靜芬漸漸眼皮子沉重起來,關續清一瞧,小聲吩咐宮女道:“好生侍候著,朕出去了。”然後就輕輕出了坤寧宮,對守在宮外的小德安說道:“朕有點乏,要進裡頭略歇息一會兒,你們回養心殿,一個時辰後朕回殿辦事。”小德安一干人答應著走了。
關續清獨自沿永巷向北散步,在永和宮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跨步走進了佛堂小院。這時太監們都到伙房吃飯去了,小佛堂的幾個帶髮修行的尼姑也都在裡面的廂房用齋,隱隱可以聽到佛堂裡傳出的誦經聲。關續清左右張望著進了佛堂,摸摸這隻銅鶴,看看那樽香爐,又隔玻璃看擺在裡頭的盆景,然後就看見靜芳正盤膝坐在蒲團上,就抬腿進去,笑道:“妹子佛前的功課做得好虔誠啊!”
“是皇上來了。”靜芳早已覺得皇上到了,故作驚訝的輕呼一聲,在蒲團上給皇上磕頭,輕輕抿嘴兒一笑,就低了頭不言語。
關續清笑道:“剛用過膳,出來散步。想起你在這邊上香,也就順便來瞧瞧。”說著,到佛案前拈起三炷香,在佛燈上點著了,插進香爐裡,向後退了一步雙手合十,喃喃念著什麼。唸完了對靜芳說道:“既然咱們都拜過了,就到東廳敘話吧。”
東廳是觀音佛堂東邊的休息廳,和觀音堂相連,專供后妃禮佛歇息隨喜用的。靜芳早已經看出皇上弦外之音,左右看看沒人,心裡反而突然一陣慌亂,心頭撲撲急跳,覺得臉頰發熱。
這時,卻見一個小尼姑走進來,趕忙鎮定住心神,淡淡的說道:“萬歲爺過來進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