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罷了聖旨,王商也來到監斬臺與劉光第、趙秉鈞等人一一見過,然後正襟危坐,看著刑場上的犯人。
劉光第丟下一支火籤子,衝著王商和趙秉鈞微微一點頭,對著行刑隊大喊一聲:“開刀!”
趙三槐往前跨一步,與東條英機站成對面,徒弟把精鋼鍛造的凌遲專用小刀遞到他的手裡,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低沉的嗚嚕一聲:“不管你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不管你做了哪些孽事,總之死在我姓趙的手裡,也算是結個鬼緣!”
東條英機直愣愣的盯著趙三槐,在極度的恐懼中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趙三槐猛拍了東條心窩一掌,打得對方雙眼翻白。就在這個空當上,他的右手持著刀子靈巧地一轉,就把一塊銅錢般大小的肉,從對方的右胸脯上旋了下來。這一刀恰好旋掉了對方的乳粒,留下的傷口酷似盲人的眼窩。由於刀法奇快,因此過了半晌血才慢慢流了出來,東條疼的一咧嘴,然後殺豬般的嚎叫了起來。
趙三槐按照他們行當裡不成文的規矩,用刀尖扎住那片肉,高高地舉起來,向背後的監刑官展示,他的徒弟在一旁高聲報數:“第一刀!”
偌大的一座刑場上,成千上萬人鴉雀無聲,都摒住了呼吸,看著可能一生只能見到這一次的場面。
趙三槐將手腕一抖,小刀子銀光閃爍,那片紮在刀尖上的肉,便如一粒彈丸,嗖地飛起,飛到很高處,然後啪唧一聲,落在了一個黑臉士兵的頭上。那士兵怪叫一聲,腦袋上彷彿落上了一塊磚頭,身體搖晃不止。按照行裡的說法,這第一片肉是謝天。
第二刀從左胸動手,還是那樣子乾淨利落,還是那樣子準確無誤,一下子就旋掉了左邊的乳粒。現在東條英機的胸脯上,出現了兩個銅錢般大小的窟窿,但流出的血很少,原因是開刀前那猛然的一掌,把對方的心臟打得已經緊縮起來,這就讓血液迴圈的速度大大地減緩了。這是刑部大堂獄押司多少代劊子手在漫長的執刑過程中,積累摸索出來的經驗,可謂屢試不爽。
趙三槐儘量地不去看對方的臉,他聽慣了被宰割的犯人們發出的悽慘號叫,他聚精會神地把這片肉紮在刀尖上,一絲不苟地舉起來示眾,羅圈腿徒弟在一旁高聲報數:“第二刀!”接著把旋下來的第二片肉摔在地上,按照行裡的說法,這是謝地。
他用一塊乾淨的羊肚子毛巾,蘸著鹽水,擦乾了犯人胸上的血,讓刀口猶如樹上的嶄新的砍痕。然後又在東條胸脯上切了第三刀。這片肉還是如銅錢大小,魚鱗形狀。新刀口與舊刀口邊緣相接而又界限分明,別名又叫“魚鱗割”。第三刀下去,露出的肉茬兒白生生的,只跳出了幾個血珠子,因為凌遲最忌諱流血過多,到時候就會影響劊子手的觀察,下刀無憑,勢必搞得一塌糊塗。
趙三槐又把第三片肉甩向空中,這一甩謂之謝鬼神。徒弟在一旁高喊:“第三刀!”
甩完第三片,他回手就割了第四刀。他感到對方的肉很脆,很好割,這是身體健康、肌肉發達的犯人才會有的好肉,可以說是下刀無礙,如切秋水,刀隨意走,不錯分毫。割下第五十片錢肉時,東條英機的兩邊胸肌剛好被旋盡。至此,趙三槐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十分之一。徒弟給他遞上了一把新刀。他喘了兩口粗氣,調整了一下呼吸。
東條英機的胸膛上肋骨畢現,肋骨之間覆蓋著一層薄膜,宛然可以看到那顆突突跳動的心臟,東條的喊叫聲越來越大,把嗓子都喊啞了,其他四個日本軍人看到這樣的受刑場面都嚇得早已昏了過去。
趙三槐皺了一下眉頭,讓徒弟把一桶涼水兜頭倒在受刑的東條身上,果然,這個犯人的喊聲頓時就小了許多,像一頭垂死的野狗一樣嗚嗚的低吟。
按照規矩,如果凌遲的是男犯,旋完了胸脯肉之後,接下來就應該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