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五天,其他的日子都在城裡逍遙,每日都是賭錢、喝酒、鬥雞、嫖妓,除了留下兩名老弱雜役負責打掃衙門之外,其他的手下全都隨他們住在蘇州城內,等於是他們私人的家丁。
他們從不關注職務上的需求,每月就負責點收太湖送出來的銀子而已,也不知有多少錢被他們中飽私囊,像這種天下一等一的肥缺,又怎會落在許麒和薛義的身上?
而且據他所知,宋登高雖然是蘇州知府,尚還沒有這份權力,可以撤換太湖東、西二山的巡檢,如今卻斷然下令,可見已經得到蔡巡撫和何大人的默許。
王正英心念一轉,立刻想到了自己呈上去的那份報告,當時的確是註明松鶴樓血案發生時,嶽巡檢以出城辦事為由,命令守城門的丁勇開啟了三次城門。
他忖思道:“莫非是布政使何大人怕這件事將來出問題,所以才把他小舅子嶽巡檢調走?可是西山成巡檢並未牽連在這件事內,又為何要把他換了?”
最讓他不甘心的,還是許麒和薛義原是他的屬下,如今一下子成了九品官員,比起他這個大捕頭可強多了。
雖說雙方所屬單位不同,河水不犯井水,而且一個大捕頭比起巡檢來,要威風得多,油水也不會比較差,可是到底巡檢是個官。
在許多人眼裡,九品官只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不過東、西二山的巡檢可不同了,每人獨踞一島,等於是土皇帝一樣,連太湖水寨的總舵主都得賣他們三分面子,可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起來,府衙的大捕頭責任重,長官多,巡檢可就舒服多了!
宋登高見到王正英臉色凝肅,彷彿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輕嘆口氣道:“正英,這不是我的主意,是侯爺指名要的人,嘿嘿!別說是我,連巡撫大人都不敢說一個不字,我能有什麼辦法?”
王正英愣了一下,忖道:“原來是金侯爺做的主!可是他又為什麼特別要指定讓許麒和薛義當巡檢?為何不先想到我?枉我費盡心思,還破費了那麼多的銀子來巴結他,真是划不來。”
宋登高見他沒有說話,道:“你找到了人,先回衙門吧。關於薛義和許麒兩個人留下來的空缺,你挑選兩個可靠的人,就照你的意思,報上來給師爺就行了。”
王正英精神一振,心想只要讓自己決定繼任人選,最少也可以撈到幾百兩銀子的好處,於是朝宋登高行了個禮,道:“大人,卑職這就趕回衙門去,外面的勤務就交給羅三泰了。
”
宋登高揮了下手,道:“你去吧。”
他隨即高聲道:“各位,請按照秩序隨本官上樓,一趟最多五家店鋪,不管侯爺夫人挑選了多少首飾,何東家會同古掌櫃都會全數記下來,三天之內再到師爺那裡去領取貨款。”
那些珍寶店的店東,帶著掌櫃,捧著盛放珠寶首飾的盒匣,依次走了過來,宋登高興沖沖的領先登樓而上。
王正英走到門口,回頭看了那些珠寶商人一眼,只見他們每個人都一臉興奮之色,顯然以能見到侯爺夫人為榮,禁不住苦笑道:“他媽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小子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不到十天工夫,就做了侯爺,而且還一下子找到這麼多漂亮的妻子,真是不知道走的什麼狗屎運。”
直到此刻,他都弄不清楚金玄白是什麼來歷,只知道這個年輕高手武功奇高,是槍神的嫡傳弟子,至於他何時被網羅進入東廠,為何會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一位侯爺,就不是他能想像得到的。
其實,憑他的經驗和閱歷,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別說是他,連宋登高、何庭禮、蔡子馨等一干官員,都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王正英沉吟之際,走出了沉香樓,看到了巷口聚集的大批丁勇和官差,心情霍然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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