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滲入腦髓。濃重的強霸氣息將周圍所有的空氣隔絕——
不遠處,交警的鳴笛聲“滴狗!滴狗!”地開近。
我的心跳隨著警鳴聲的拉近,愈加快速。
猛然地,像源自天然反應般,一把推開他,揪起他的衣領,大吼:“操!條子來了,摞刀子,跑!”
“什麼?”他一怔,磁魅的聲音淡透出笑意。
我錯愕地揪著他衣領,看著遠處對著暗衛哈躬點腰的條子,停頓片刻,大腦,終於,跟上了這段時間的記憶!
如今,我已是無需怕任何條子的司徒家少夫人了,但,此刻,我卻無比想回到過去!
他抱著我,沉音淡淡:“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望著他,那張360度都無丁點死角的俊臉,心,剎那間混亂起來。
這段時間,算什麼?
算什麼?
一直以為,孩子是他弄沒的,所以,狠狠地折磨他,用盡一切辦法讓他難受,結果,流產,竟是我自己的過錯!
他,為了不讓我知道真相,為了不讓我自責,默默承受著!
心,莫名一梗。
司徒墨揚,這個男人,總是讓人覺得他惡劣無比的時候,驀然回首發現他的默默付出,兩個月前是這樣,兩個月之後又是這樣。
對於一個女人,沒有任何痛楚,能比得上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
他是知道的,我在恨他,但,為了讓我不受到這種痛苦,他寧願,將一切扣在自己頭上,騙我說,孩子,是他摔掉的。
那日逛寶寶店時,他無意中的舉動告訴我,他亦在意這個孩子,期待他的出生。
寶寶沒了,也許,他並不比我舒服多少。
若不是,無意闖入下人的房間,我一輩子,都可以將流產的事盡數推在他頭上,一輩子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司徒墨揚的過錯!所有的情緒都可以化為恨在他身上發洩!
曾經,以為司徒墨揚在乎我,但自晶晶出事之後,我便告訴自己,他肯花半年的時間和我在一起,肯丟下那些男人夢寐以求的床上尤物,是因為i,我能懷孕,我能懷一個,繼承御屍術的孩子。
可是,我現在,不能再懷孕了。
那麼,這二十天,他不斷的忍讓和呵護,算是什麼?
愧疚麼?司徒墨揚,黑白兩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何須為任何一個人愧疚!
是愛麼?
不知道。
夕陽落下,車子停在江灣路邊,他長手搭在車沿外,抽了半根雪茄,掐滅,遠遠地扔進垃圾桶。
他深邃的眸子幽淡:“晶晶的姐姐,曾經救過我一命,但卻因我而死。”
我問:“她是怎麼死的。”
司徒墨揚,薄唇勾起幾分自嘲:“活活被打死的,我就在一米開外,無能為力。”
我沉默片刻:“所以,你發誓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除盡傷害殷晶晶的人麼。”
司徒墨揚:“如果是你,你會真麼做?”
這算是解釋麼。
我沒有說話,因為,不會選擇。又或許,因為,我會和他選一個相反的答案。
他捏起我的下巴,想吻過來,我卻別過視線,看向窗外,他一放手剎,轟隆,1001匹馬力的布加迪eb16…4威龍揚起大片塵土!
我知道,他生氣了。
望著他毫無表情冰冷的俊臉,我忽然有些貪心,想他露出幾許柔意。
跑車頓在別墅前,下人拉門,他修長的身形淡然落下,我坐在跑車上沒有下去。
他走出幾步,回頭,不耐煩道:“還呆在那做什麼。”
我微笑:“在等七嬸給我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