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假期作業吧,回來考察考察。我媽今年就不回來了,年年都是我媽回來。我自從一離開家鄉,快八年了,一次也沒回來過。今年我回來,就算代表了。”
這時,人群開始散了。林文泉驚訝地忙說:“怎麼?散會了?”然後就邀請,“我們既然先遇見了,就先請到我家吧!”
會場路南擋住吉普車的那趟十間趟房,就是小王莊高階社的社部。林文泉拎起兩個旅行袋,楊光也拎了兩個,三個人穿過仍有散會人流的道邊,也沒顧得上去看會場那邊,就順著趟房門前的一直向西的村道走去。李曉晴邊走、邊感嘆地說:“真有點戲劇性了!沒曾想一進村,迎接我們的竟也是有關鬧退社的事。”然後才接著問,“坐在主席臺上最北邊的那個幹部是不是表哥王順?”
“是。”
“我看像嘛。這會場的主持人呢?”
“他是焉社長,你和他也是親戚,他叫焉武。從泓玉這邊論,她秦表姐比你大點吧?你還得叫他表姐夫呢。”
“原來是他呀!小時候,他乾瘦,兩隻大眼睛稜瞪稜瞪的整天亂轉,冬天時,穿得不保暖還經常是兩筒大黃鼻涕。不過,現在長得可挺帥的了,出息了。聽媽說過,他原來只不過是個硬撐著的小初級社的社長,現在也成大社的社長了?他與王順哥的這個社長,誰大?”
“王順哥是支部書記、管政治。應該是王順哥大吧。”
“那兩個在劉盼田身後打他踢他的小民兵是誰呢?”
“劉盼田說,他‘拉馬抬槽’是因為飼養員曹萬財虐待啞巴畜牲,不還得有一個飼養員嘛,劉盼田不也提了他的姓名嗎,他叫嚴福財。一個是他的兒子叫嚴志友,一個是他的外孫子叫袁輝。這兩個小子是親舅舅外甥,同歲,都是去年成立高階社時,那個窮棒子社的積極分子,今年也就都二十歲吧。”
“怪不得,他倆打劉盼田那麼兇,牛玉全那邊那兩個民兵就沒動手,原來這內裡邊還全有利害瓜連呀!那曹萬財的姓名我好象也很耳熟,他是誰呢?”
“噢,”林文泉想了想,“你是北京解放後四九年春天走的、、、、、、他的名字你耳熟?知道了,四八年秋天,他娶媳婦時,你還沒走呢、、、、、、他娶的媳婦叫富麗蓮,人長得妖氣、漂亮,外號叫賽西施、勝貂蟬,說是被一個國民黨駐軍的團長誆了、調防時把她遺棄了,是縣城邊上一個人家的姑娘,是腆著個大肚子過門來的、、、、、、不知你還有點印象沒?”
“哦,他呀?知道了。”李曉晴忙搶話,“他長得可太猥瑣了,他哥可比他強。他就好比武大郎,能比武大郎高點,正好調個個、、、、、、”這時,他們三人已走到村西這條小河的木橋上,而整個村子都在小河東,橋西只有兩戶人家了。第一家是舊樹棒子的柵欄院,三間正房、兩間小西廂房;第二家是磚牆角、石砌的高牆大院,也只能看清是兩間東廂房,還有三間正房的屋頂。而兩家正房的西煙囪,都正在冒著輕煙。李曉晴此時只是自說自聽地說了一句“媽說,秦表姐是後蓋的。那挨河邊這家,準是你的家了。”然後就向前跑了兩步,才回頭,“我可要先去見見只初中畢業她去串門時才見過一次、已五年多沒見面的表妹和親親我的小外甥女去了。”然後就飛也似地跑下橋,向著木柵欄院的這第一家跑去。
六、表親三姐妹
(16)屋子裡,女主人常泓玉一腿盤在炕沿上、一腿順在地上腳認在鞋裡,面向著爐火正旺的鐵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