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飛羽連門也不敲就闖了進來。
「主人!」飛羽這次的臉色比先前更加難看,一進門就跪倒在地上,嚷道,「不好了!天、天帝陛下的御駕……已經在刑堂外了……」
聞言,屋裡的空氣像是突然凝滯了,再沒有人出聲。
飛羽見自家主人不發話,只好又道:「怎麼辦?陛下定是來此問罪的!主人還是快去接駕吧。」
寒疏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說話,正在專心塗藥的白七夢卻驀地吐出幾個字來:「讓他等。」
「啊?」飛羽聽了這大逆不道的話,嚇得幾乎暈過去,心想這白虎大人闖下彌天大禍,該不會是發瘋了吧?
白七夢卻不回頭看他,仍舊緊盯著寒疏左臂的傷口,無比輕柔的將黑色花汁塗抹上去,一字一字道:「即使天帝陛下親至,我也要先給寒疏上完藥,再行拜見之禮。」
飛羽這下完全僵住了。
寒疏倒沒什麼動靜,只抬眼望了望白七夢,眼底冰霜消融,似有光芒緩緩流轉。接著又伸出右手,摸索著覆上了白七夢的手,十指相扣。
白七夢頓覺心頭狂跳,再也遏制不住那滿腔情意,一下仰起頭來,在寒疏唇上印了一吻。但只輕輕碰觸,便立刻退了開去,裝模作樣的繼續上藥,只是嘴角微揚,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笑容。
寒疏瞪他一眼,道:「笑什麼笑?弄疼我的傷口了。」
「是是是。」白七夢連聲道歉,卻還是笑個不停。
「笨蛋。」寒疏見了他這蠢樣,不由得閉了閉眼睛,聲音裡卻也帶了些笑意。
如今正是生死關頭,實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只因為心愛之人就在身邊,方才無所畏懼。
飛羽一直跪在地上,眼見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樣子,不得不長長「唉」了一聲,認命的站起身來。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天帝陛下晾在外頭,所以只好代替主人去接駕。
他離開之後,寒疏與白七夢又在房裡耽擱了好一陣子,直到左臂的傷口也上完了藥,兩人才整一整衣衫,攜手朝外頭走去。
寒疏臉上沒什麼表情,除了握著白七夢的手外,並沒有其他表示。
白七夢也不知他是否原諒了自己,但光是態度略有軟化這一點,已經足夠叫他歡喜了。相比之下,天帝親自前來問罪這件事,反而不被他放在心上。
他們兩人走進刑堂大殿的時候,周圍安靜得一點聲響也無。
天帝的排場不大,只帶了一隊貼身的侍衛,個個穿黑衣、佩寶劍,神色漠然的立在兩側,四個角落裡的長明燈都亮了起來,反襯得這空蕩蕩的殿堂裡鬼影幢幢、陰森至極。
而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早已坐在了主位上,身影在火光中略顯模糊,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卻掩不住滿身的尊貴氣度。
寒疏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跪了下去,雖然禮數週全,態度卻是一貫的冷漠。
白七夢本是待罪之身,當然不敢放肆,急忙跟著跪倒在地。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恰好能看見那人繡了金線的靴子,往上是顏色素雅的衣袍,袖口同樣繡了精緻花紋,手指根根如玉,正一下下的撫摸著躺在他膝頭的黑貓。那貓個頭不大,毛色烏黑髮亮,四隻爪子卻是如雪一般的白色,十分乖巧柔順。
再往上……便是天顏。
白七夢沒膽子多看,只是垂著頭等候天帝發落,直等到掌心裡都滲出了汗,才聽那人輕輕笑了一笑。
「我今日為何而來,想必你們都已知道了,踏入禁地的……是哪一個?」天帝嗓音低柔,說起話來慢聲細語的,實在文雅得很,但那聲音卻像在每個人耳邊響起似的,清晰無比。
白七夢知道他法力無邊,此事是絕對不可能隱瞞的,硬著頭皮答道:「是我!」
天帝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