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必然是到繼母家去了。虛枉的在腦海裡描繪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像。頓覺難忍的刺心、深沉的悲哀,隱隱還有一陣夾著仇恨的嫉妒。
“水良秀,你這個笨蛋!”
“笨蛋!你說誰!”
良秀見歐陽崇精神萎蔫頹廢,便想逗他,躡手躡腳的繞到他的背後,捏了一綹頭髮去搔歐陽崇的脖子。歐陽崇觸癢不禁,猛然回頭,見是良秀,便裝腔嗔怒。
他看著良秀興高采烈的樣子,腦海裡閃過父親的警告,但僅僅是電光石火之間的事情而已。思量再三,反正回去也是無聊,時間尚早,走走又何妨。和良秀天南地北的瞎扯一遍,心胸裡的疙瘩就全熨帖了。
良秀要回家了,鬼支使歐陽崇請求送她回去,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似乎有些康突,良秀卻高興的應允了。
倆人一路走一路聊。漸漸的就說到良秀的事上去了。
“做學生會會長很忙吧?”歐陽崇問。良秀深深吸納一口氣,道:“還好!”歐陽崇又道:“好不好玩啊?”良秀推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好玩個頭,幸虧有水柔和月凱的協助,否則焦頭爛額!”
黃月凱,歐陽崇素來與他疏遠的很,平日裡還不理論,但聽到連良秀都在感激他,不覺心有所思,淡淡的起了一層妒意,對於良秀的話報以兩聲乾笑。
良秀見他不作聲,自己亦不好言語,倆人就這樣緣街靜靜的走下去。
一陣清風掃過,良秀徐徐的彎*子,拾起一片幹黃通透的梧桐葉目不轉睛的看著,喃喃道:“這麼早就凋落了,難道秋天來了?”歐陽崇笑道:“不要‘一葉知秋’了,遍地都是綠的,秋天還早著呢!”良秀驟然側過臉,問道:“有什麼打算?”“打算?打算什麼?”這話來得突兀,歐陽崇一時反應不過來,良秀笑著說:“當然是從今天開始,往後的計劃囉。”歐陽崇心裡一動,開心的笑道:“我啊!我想最好不過做個遊吟詩人、流浪歌手,逍遙自在!”他語氣中昭彰的頑皮令良秀正容道:“說正經的!”歐陽崇斂了笑容,坦白道:“沒想過那麼遠啊,我現在只想快點長大,什麼事都可以獨立自主,不必像現在這樣仰人鼻息!”良秀看了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裡著急道:“這傢伙,沒事扯這麼喪氣的話做什麼,你不說你的理想,我怎麼測得出你的型別呢?”原來,良秀看了《愛情測驗》,暗暗要拿歐陽崇作試驗。突然,覺得這種存心好像太過於不矜持了一些,漂亮的眼睛順了下去,看著腳下的磚路,悄悄的臉紅。
到了十字路口,良秀才抬起臉,對歐陽崇菀爾笑道:“不要做什麼‘遊吟詩人’人!難保不像馬致遠那樣‘枯藤老樹昏鴉’、‘五丈秋風,落日蒼茫’。”歐陽崇道:“不也有‘柳堤、竹溪、月影篩金翠——看鷗鷺閒飛’或‘落花水香茅舍晚,斷橋頭賣魚人散’,潛心玩味,也能教人心曠神怡,意境可能有些憂傷,但卻透溢位一股平和、恬靜。美麗帶著憂傷,憂傷伴著美麗,也許是人生的一種哲理!就像你手中的梧桐葉子,風過葉落,從樹稍到地上的飄零之間,不也有一種撼搖人心的悽美的力量嗎……。”
良秀笑道:“越發長進了,跟我講起人生真諦來了,不過太玄了,我不懂,也不想懂。”
歐陽崇還要送良秀,良秀悄聲道:“小心,你爸爸!快點回去吧。現在已經4:30了,到了我家,我媽媽一定請你喝荼啊,吃點心啊,這一下,又要拖到六、七點了。現在趕回去,皆大歡喜,又省了我不少糧食!呵呵……。”
“我就說嘛!男人全是‘毒夫’,還是母親好!嗯!你可別跟別人說,否則……。”
“知道啦!再見!”
“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