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斯內普確實愣住了，眼裡控制不住地閃過一絲驚疑。
半晌，他緩慢地問，“怎麼了？”
可是，波特卻沒有回答。
“……你想要什麼？”斯內普輕微地刺探道。
波特低下了頭。
……
斯內普站在門前，他看著波特轉身遠去的背影，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心口，那瞬間就像被被輕輕地抓饒了一下。
那個肆無忌憚地入侵到他的心底的靈魂。那不屬於他的、帶著渴望的、甚至莫名地帶著點可憐的情緒，就這麼絲毫無法抵抗地、流入他的心底……然後又突然消失不見。
他的心，就這麼突然地被灌滿，然後又突然空掉。
看著波特徹底消失在樓梯口，斯內普僵硬的指尖微動，手剋制不住地按在了心口，眼裡那看不見底的黑色，彷彿只是一個吞噬一切的漩渦。
……那個讓波特看到失神的女孩。
那些波特愛上的人……是那個女孩……還是金妮？還是誰？
永遠都不會是他的。
一如既往。
斯內普沉默著，神情卻難以捉摸。
……
6點15分。
廚房。
任由著眼前的刀具飛舞而過，土豆切成了碎末，蔬菜突然砸在了鍋裡，水嘩啦啦地流著，胡蘿蔔被切成了肉末，然後被丟進了鍋裡。
波特一直低垂著腦袋。
甚至不抬頭多看斯內普一眼。
晚餐過後，他就坐在大廳裡，對著發出嘈雜聲音的電視機發愣，甚至忘記了要清洗碗筷。
波特摸著手裡的遙控器，任由著電視機裡的畫面不斷地跳轉，卻沒有停下，電視機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不斷地發出噪音。
斯內普看了眼在大廳裡發呆的波特，揮動魔杖，收拾掉桌子上的餐具和殘骸，然後慢慢地走了出來，他坐在了波特不遠處的一張沙發上，沉默而專注地落下了視線，看著手裡厚重的魔法書。
直到晚上十一點。
突然，燈光暗了下來，大廳的燈被關掉了，緊接著，在他手邊，檯燈亮起了橘黃色的光芒，照亮了波特的視線。
斯內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他的手裡拿著魔杖，手中的書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該去睡覺了。”斯內普命令道。
波特站起來，點了點頭，沒說話。
斯內普走在了波特的身前，領著他往二樓走去，兩人慢慢地走進二樓的走廊，走廊因為沒有開燈，顯得一片漆黑，只有斯內普手上的魔杖發出一點零星的光亮。
兩人很快就快要走到了波特的臥室門前，他們停下腳步，波特站在門口前，卻不進去。
斯內普低頭看他。
他們靜靜地站了幾秒，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
波特微微踏前一小步，突然伸起手臂攬住斯內普的脖頸。
他微微惦著腳尖，在斯內普的側臉上輕輕地點了一下，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晚安，斯內普。”
說完，他收回手，轉身就進了房間，門咔噠地關上，把斯內普徹底關在了門外，心底卻反覆地播放著那個畫面——那個能夠站在斯內普身邊，能夠安然地和他對話的女孩。
看上去很溫柔。
或許，並不像他想的那樣。
可是，他的腦海，卻被這件事情給佔據了，被陰暗的情緒逼到了角落。
他還刻意留下，刻意地和那個女孩談話，她知道斯內普白天都在幹什麼，甚至中午從來都不在餐廳出現過，不層踏出過實驗室一步，還令人髮指地眼鏡嚴厲。那個女孩一定有不少時間接觸過斯內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