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嘆了口氣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娶我呢?我已是老太婆了,我若早點成親,兒子說不定已有你這麼大了。”
南宮輅微笑道:“我向來喜歡年紀大的女人,因為年紀大的女人才解風情,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娶來有什麼用?”
風四娘忍不住道:“你真的要娶我?”
南宮輅道:“不錯,你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風四娘苦苦一笑,道:“我知道。”
鼓樂聲已響起,奏的居然是司馬相如偶卓文君的《鳳求凰》,雖然鄉間民樂,未免粗俗,卻也宮商和諧,充滿了關雎相偶的融融韻律。
鼓樂聲中,跟在轎子旁的四個丫鬟和三個喜娘,款擺著纖腰,姍姍行來,一齊向風四娘斂衽萬福,道:“請新人屈尊移駕,就便更衣。”
風四娘到現在就算是想不從也不行了。
丫鬟和喜娘已一齊湧過來,抓手的抓手,抓肩的抓肩,七手八腳連推帶拉,擁攘著風四娘就往那客棧裡走。
風四娘正想掙脫丫鬟、喜娘們的扯拽,只覺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突然變得如鋼箍般堅利。風四娘非但未能掙脫,連手臂也掙疼了。
只聽一個喜娘在背後吃吃笑道:“這麼大的人,見也應該見得很多了,想不到居然還扭扭捏捏地害羞。”另一個喜娘也笑道:“人家雖然年紀大些,但這種事畢竟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叫人家怎麼大方得起來呢……”
風四娘吃驚著,忍不住回過頭,立刻就看到這兩個喜娘堆滿厚厚脂粉的臉。
這兩個喜娘徐娘半老,身段五官俱都生得不凡,年輕之時想必都是名噪一時的美色佳人,只可惜現在白膩疏鬆的劣質脂粉堆得滿臉,非但已毫無風韻,簡直讓人噁心得連腸子都忍不住要嘔出來。
但那四個丫鬟就不同了。
那四個丫鬟雖然不過是低賤的下人,卻個個美豔如玉,神韻欲流,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一時之絕色。那風骨,那丰姿,連風四娘看了都忍不住妒忌。
但真正令風四娘吃驚的並不是這四個丫鬟的美,而是她們的來歷。
這四個丫鬟風四娘非但見過,而且認識,非但認識,而且熟悉,甚至有一點點交情。
每次風四娘到“玩偶山莊”時,都會見到她們。
逍遙侯雖然將“玩偶山莊”列為禁地,不許任何外人擅入,卻並不限制風四娘。風四娘非但可以隨便來去,而且還可以隨便亂闖。
風四娘並不知道這四個少女的名字,因為在玩偶山莊裡,名字已變得不重要。
風四娘記得這四個少女聰慧雅達,一個妙解音律,一個雅擅丹青,一個博聞強記,一個工書善弈,在玩偶山莊裡從來都是讓人伺候的,但現在卻變成伺候人的了。
風四娘每次去玩偶山莊,總是會到她們的屋裡轉轉,她們對風四娘都不錯,但現在她們卻似已不認得風四娘了。
看到這四個少女,非但南宮輅的來歷已很明瞭,而且南宮輅的來意亦不言可知,甚至連牛皮靴子的秘密也變得不是秘密了。
風四娘只奇怪逍遙侯向來對她溫柔有禮,這次為何突然大悖常情,竟然讓南宮輅捉她回去。
但既然知道是逍遙侯相召,風四娘反而放心了,因為她知道逍遙侯這人雖然狂悖怪誕,視眾生如玩偶,對她卻從無惡意。
而且她也想問問逍遙侯是不是變了性,為何突然對她如此過分,如此無禮。
風四娘已不由自主,被丫鬟喜娘們擁進客棧,推進一間早已收拾得潔淨無塵,佈置得華雅精巧的屋裡。
那四個少女已端過放衣服的大盤子,準備為風四娘換上喜裝。風四娘盯著她們的眼睛,忽然笑道:“見了故人,連話也不說一句嗎?”
誰知那四個少女居然好象未生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