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道:“先往西南。”
往西南就進了太湖深處。楊開泰心中納悶風四娘進太湖裡做什麼,可是他又不敢問,因為他一問風四娘就要瞪眼了。
星月幽暗,太湖深深。
小船已走得很遠很遠,遠得讓人有些迷失。煙渚島早就已看不見,只見四面八方都是水,茫茫然無邊無際。
沒有風,風已停了。湖面就彷彿是一面大鏡子,將滿天的星斗倒映在水裡,小船行在水面上,就好像飄遊在天上,好像一伸手就能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
風四娘解開沈璧君身上的穴道,笑吟吟道:“你還認得我嗎?”
沈璧君微笑道:“我怎會不認得你?你是蕭十一郎的朋友,你還有個外號叫做‘嚇壞人的新娘子’。”
風四娘凝視著沈璧君,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將你從煙渚島劫出來麼?”
沈璧君道:“你是為什麼?”
風四娘突然收起笑容,緩緩地一字一字道:“因為我要殺了你!”
她說話的語氣很和平,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殺氣,可是她說的話卻要嚇人一跳。楊開泰就嚇了一跳。
誰知沈璧君居然連一絲吃驚的意思也沒有,只不過用一種很奇怪的眼色望著風四娘,淡淡道:“你要殺我,在煙渚島為什麼不動手?”
風四娘苦笑著道:“我當然不是真的想殺你,我只不過是想救你而已,可是我勸你最好還是讓我殺了好些。”
沈璧君更奇怪,道:“為什麼?”
風四娘眼睛凝視著沈璧君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因為逍遙侯已到了江南!”
她很快就又接著道:“我雖然並不知道逍遙侯的行蹤,可是我卻見到了玩偶山莊八角亭下棋的那兩個老人。我在蘇州城裡的街道上見到了他們,所以我能肯定逍遙侯現在一定就在蘇州。連城璧要公然休了你,逍遙侯雖然還未露面,卻必定環伺在左近,你與其落在逍遙侯的手中,倒不如讓我殺了的好。……而且我也不想你在天下英雄面前被連城璧折辱。”
她說得實在是有道理極了,連楊開泰都忍不住覺得這件事實在理所當然。
誰知沈璧君看風四孃的眼光更奇怪,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很有經驗的說書先生說評書一樣,雖然也覺得他評書說得很精彩,卻並未被感動。
風四娘眼睛盯著她,道:“你為什麼這樣子看著我?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話?”
沈璧君輕輕嘆了口氣,道:“我並不是不相信四孃的話,我只不過覺得四娘做了一件多餘的事而已。”
風四娘皺眉道:“多餘的事?”
沈璧君溫柔的目光望著她,慢慢道:“我並不怕連城璧折辱。連城璧要折辱我,我正好借這個機會在天下英雄面前表露我對蕭十一郎的心意,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絕對是個有操守的人,我雖然愛的是天下聲名最狼藉的大盜,可是我絕不後悔,就算是這個人死了,我對他的心意也絕不會改變。”
她的語聲雖溫柔,卻很堅定。
她的表情也很平靜,她並不是勉強自己說的。
她是什麼時候能超越自己的?
風四娘試探著問道:“假如蕭十一郎還活著,你會不會嫁給他?”
沈璧君道:“我一定會嫁給他。”
風四娘聽得心裡酸酸的,過了半晌,才又輕輕問道:“可是逍遙侯呢?你不怕逍遙侯?你不怕落到逍遙侯手裡?”
沈璧君道:“我怕,可是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對蕭十一郎的心意。”
風四娘道:“可是,你可知道你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要面對多少人的訕笑、譏諷,還有鄙棄?”
沈璧君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怕。就算是所有的人都罵我水性楊花,我也不